长白山的秋天总是来得特别早,仿佛大自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它那五彩斑斓的画卷。九月末的山风,带着丝丝凉意,轻轻地吹拂着山林,那风中还夹杂着松脂的香气,这股独特的味道,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安逸。
小松鼠松月就住在这片山林中的一棵大树洞里。她才七个月大,身上的毛发还没有完全长成,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棕色,只有尾巴上的毛已经长得十分蓬松,像一把柔软的小扇子。
这天,松月像往常一样,忙碌地收集着食物。她在树林间穿梭,寻找着美味的红松塔。当她发现一颗熟透的红松塔时,兴奋地用小爪子抓住它,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推进树杈间的储粮窝里。
松月的储粮窝是她精心打造的,里面堆满了各种坚果和果实。她会在秋天的时候,尽可能多地收集食物,以备冬天的不时之需。
松月的小爪子还带着奶白色,显得十分稚嫩。但她的动作却非常熟练,显然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小收藏家了。
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后,松月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坐在树洞的边缘,圆溜溜的黑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林梢望去。在那里,有一团金红色的光,就像一颗永远烧不化的糖,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松月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觉得那团光很温暖,很美丽,让她的心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又在看日精?粗哑的声音从树根下的洞穴传来。老黑熊盘着腿坐在苔藓上,前掌揉着腰间旧伤,小崽子,那光吃多了要走火入魔的。
松月歪头:可是阿爹说,咱松鼠修炼要攒够三千六百颗日精露,才能化出第一条灵脉。她爪尖攥着颗半透明的露珠,那是清晨在松针上接的,现在正泛着淡金的光。
老黑熊哼了声,肚皮上的毛跟着颤:你阿爹走得早,哪懂现在的世道?三十年前我在北坡见着只白狐,吸着日精修炼,结果被人类的猎枪打穿了肺叶。他用熊掌拍了拍松月的小脑袋,先学会躲猎人,再学那些虚的。
松月似懂非懂。她记得去年冬天,阿爹就是在寻雪地松塔时,撞上了套索。她缩在树洞里听了三天三夜的哀鸣,直到雪停了,才敢出去舔净阿爹冻硬的爪子上的血。
从那天起,她就总盯着林梢的日精。别的松鼠囤松塔,她囤露珠;别的松鼠睡懒觉,她在雷雨后追着彩虹跑——听说彩虹尽头有灵泉。
直到那个雾起的清晨。
松月像往常一样蹲在崖边的歪脖松上接日精,忽然听见山涧里传来一声。她探出头,看见块青灰色的石头裂开了,露出截裹着黏液的蛇身。那蛇足有两丈长,鳞片泛着幽蓝,正痛苦地扭动着。
是青蚨王!树后窜出只火红的狐狸,尾巴尖有撮白毛,他守着这处灵脉五十年了,今天该蜕第三十二次皮。
狐狸凑到松月身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耳朵:别怕,他蜕皮时会散出大量灵气,咱们捡漏。说着就要往石缝凑。
松月本能地往后缩。阿爹说过,蛇类修炼最是凶性,蜕皮时最弱,也最记仇。
可那青蚨王突然发出尖啸,整座山都震了震。松月被气浪掀翻,摔进旁边的灌木丛。等她爬起来,只见石缝里涌出团幽蓝的光,那蛇已经挣脱了旧皮,新长出的蛇头比磨盘还大,金瞳里翻涌着暴戾。
哪个敢窥伺我的灵脉?蛇信子扫过狐狸的尾巴尖,白毛瞬间焦黑了一片。
狐狸尖叫着蹦开:青蚨王疯了!往年蜕皮都没这么大火气!
松月这才注意到,山涧的水变了颜色。原本清冽的溪水泛着黑红,水面漂着死鱼,连苔藓都蔫头耷脑。她突然想起,最近半个月,山外来了一队人,扛着大锯子,说要建什么生态旅游基地。
他们在挖灵脉。松月小声说。
狐狸转头看她,红眼睛里闪过惊讶:小松鼠,你通灵性?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青蚨王撞碎了半面山崖,蛇身如黑色闪电窜向林外。松月这才看见,他的左眼肿得只剩条缝,鳞片下渗着血——显然是被人类的铁器所伤。
人类...他们在抽山的骨血。老黑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崖边,熊掌攥着块带血的兽皮,前天我见着他们设电网,把只金钱豹电成了焦炭。
松月望着渐渐消失在雾中的蛇影,忽然觉得手心发烫。她摊开爪子,那颗攒了三个月的日精露正在发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
我要修炼。她说,声音轻得像片松针,却异常坚定,不是为了化形,是为了...保护这座山。
狐狸歪头看她,白毛尾巴尖轻轻晃了晃:有意思。我叫阿九,活了三百岁,还没见过想管山事的小松鼠。以后跟我混吧,教你躲猎人的符咒,辨毒蘑菇,还有...怎么让人类看不见咱们。
老黑熊低笑一声,震得松针簌簌落:这丫头有股子倔劲,倒像极了当年那只白狐。
松月不知道,此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青蚨王的蛇尾正扫过人类的营地。他吐着信子,将一团幽蓝的毒雾喷进帐篷——那里躺着个昏迷的少年,额角还沾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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