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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裂山所指,叛血惊涛 (石岛湾,“福源渔行”废墟前,次日清晨)
海风带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吹拂过一片狼藉的石岛湾。被焚毁的船只残骸半沉在浑浊的海水中,岸上“福源渔行”的屋舍坍塌近半,焦黑的木梁和破碎的瓦砾无声诉说着昨夜的惨烈。幸存的“怒海联盟”成员——海龙帮残部、“混海蛟”人马以及新归附的小股势力,聚集在渔行前的空地上,人人带伤,神色复杂,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对未来的茫然。
空地中央,那具令人生畏的“裂山弩”被架设在临时加固的木台上,黝黑的弩身在晨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三棱透甲箭头闪烁着死亡的气息。权世勋(幼子)站在弩旁,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袍上沾染着血污,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眸子沉静如渊,锐利如刀。他手中紧握着陈玄礼留下的那枚玄铁令牌,冰冷坚硬,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昨夜陈玄礼带走兄长后,权世勋(幼子)立刻以令牌召集了陈玄礼留下协助他的二十名“虎贲卫”精锐。这些沉默如山的黑甲战士,如同最精准的杀戮机器,在权世勋(幼子)的指挥下,以雷霆手段肃清了石岛湾内所有残存的、负隅顽抗的东洋浪人和汉奸,不留活口!其冷酷高效的作风,让所有幸存的海上汉子们心胆俱寒。
“人都齐了?” 权世勋(幼子)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回二爷,能动的都到了。” “黑鲨”刘把头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敬畏。昨夜权世勋(幼子)临危受命、指挥“虎贲卫”肃清残敌的冷静与狠辣,彻底折服了他。
权世勋(幼子)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在几个“混海蛟”出身的汉子脸上,他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和惊惶。陈锋(留下的虎贲卫小队长)无声地递上一份名单和一个染血的布包。
权世勋(幼子)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件从昨夜被击毙的浪人高手身上搜出的信物——刻着特殊标记的铜牌,以及…几封用日文和中文混合书写的密信!密信内容清晰指向:联盟内部有人被东洋人收买,在昨夜大战前就泄露了核心水洞和渔行的布防情报!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尤其是“混海蛟”那边,人人色变!
权世勋(幼子)拿起名单,声音冰冷地念出三个名字,都是“混海蛟”崔三手下的中层头目!
“冤枉啊!二爷!我们是被逼的!” “是东洋人抓了我们家小…” 三人脸色惨白,扑通跪地,涕泪横流地辩解。
“被逼?” 权世勋(幼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拿起一封密信,“这上面,清楚写着你们主动索要的赏格!写着你们如何夸下海口要取我兄长人头!写着你们如何承诺在混战中打开通往后山岩洞的缺口!” 他将密信狠狠摔在三人面前!
铁证如山!三人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权世勋(幼子)不再看他们,目光转向那具沉默的“裂山弩”。他走到弩后,亲自摇动绞盘,沉重的弩弦在机括声中缓缓张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巨大的三棱箭头,在晨光下对准了那三个瘫软如泥的叛徒!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权世勋(幼子)那并不强壮的手臂,稳稳地操控着这具象征着毁灭的凶器!海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冰冷决绝的眼睛。
“我权世勋(幼子)代兄掌舵,承蒙诸位兄弟不弃,共组‘怒海联盟’,同抗倭寇!” 权世勋(幼子)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然,联盟之基,在于同心!在于血性!在于对脚下这片海、身后这片土的忠诚!出卖兄弟,勾结外寇,引狼入室者…”
他话音一顿,手指猛地扣下扳机旁的击发杆!
“嗡——崩!!!”
恐怖的机括轰鸣撕裂了清晨的宁静!那支粗如标枪的“裂山箭”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黑色残影,带着凄厉的破空尖啸,瞬间跨越数十步的距离!
“噗!噗!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三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肉体被巨大动能瞬间撕裂贯穿的声响!三个叛徒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被那支恐怖的巨箭如同串糖葫芦般,狠狠钉在了身后焦黑的渔行残墙上!箭身剧烈颤抖,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三人胸前巨大的窟窿中狂涌而出!尸体被牢牢钉在墙上,呈现出一种扭曲而恐怖的姿态!
全场骇然!死一般的寂静!连见惯了血腥的海上汉子们,都被这惨烈而震撼的一幕惊得魂飞魄散!看着那被钉在墙上的尸体,看着权世勋(幼子)平静收回的手,看着他身后那具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裂山弩”,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敬畏,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权世勋(幼子)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人群,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比刚才更令人胆寒:“此弩,名‘裂山’。陈前辈所留,代天行罚!自今日起,‘怒海联盟’上下,当以此为戒!同心戮力,共御外侮!若再有通敌叛盟者,犹如此例!无论天涯海角,‘裂山’所指,必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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