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碱液显痕,墨匠辨微
怒海龙王归去山东的躁动逐渐沉淀,盘龙垒的灯火聚焦于那具焦黑残破的“星坠”破障者遗体。没有精密的能量探测器,没有光谱分析仪,唯有经验老道的墨家工匠、军医以及一些基础的化学试剂。
遗体被安置在铺着油布的木台上,四周点燃了多盏明亮的汽灯,刺鼻的焦糊味与消毒水味混合。墨察眉头紧锁,指挥着众人。常规的体表检查一无所获,自毁装置的剧烈爆炸和燃烧几乎摧毁了一切。
“试试这个。”一位曾留学东洋、学过现代法医的墨家弟子提议道,“用稀释的硝酸银溶液和强碱依次擦拭骨骼断裂面和高密度熔毁处,有时能让一些高温下残留的金属微粒或特殊涂层显形。”(注:硝酸银显影、碱液清洗是当时刑侦和初步材料分析的有限手段之一)
这是个笨办法,且充满不确定性。但别无他法。工匠们极其小心地用棉签蘸取少量试剂,在焦黑的骨片和扭曲的金属残骸上轻轻擦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部分区域依旧毫无反应。就在众人几乎放弃时,负责检查那只碳化右手食指残骸的弟子突然低呼:“有变化!”
众人立刻围拢。只见在强碱溶液擦拭后,那截焦黑的指尖骨片上,隐约浮现出几条极其细微、颜色略深于周围焦炭的螺旋状纹路!虽然模糊不清,但绝非自然烧灼所能形成!
“快!用放大镜!”墨察急道。
高倍率的放大镜下,那螺旋纹路显得清晰了一些,结构奇特,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像是…烙印上去的?用什么特殊的耐高温金属粉末或染料?”墨察推测道,心中震撼。在如此剧烈的爆炸中还能残留痕迹,这烙印技术远超想象。
“拍照!快!多角度拍照!把所有显现出来的纹路都记录下来!”他立刻下令。一台老式的箱式照相机被抬了上来,镁光灯闪烁,冒着白烟,艰难地记录下这珍贵的发现。
没有“净世之光”的能量激发,只有最基础的化学手段和人的眼睛,盘龙依然从灰烬中,捕捉到了敌人留下的第一缕细微的“痕影”。
第二幕:冰湖疑云,电台暗语(北平,日军特高课某据点)
“银狐”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台老式电子管收音机发出轻微的电流嗡鸣声,旋钮却调在一个并无广播的频率上。他面前摊开着几张电文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字码。
“影狩小组在阜平遭遇‘不明势力’伏击,近乎全军覆没。”他看着一份刚破译的电文,内容是来自华北方面军参谋部的非正式询问,语气透着不满和怀疑。报告将失败归咎于“凶悍的山匪”和“复杂地形”,但字里行间暗示着情报可能泄露或有其他势力插手。
“银狐”的脸上依旧冰封,但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些突然出现、打法诡异、针对性极强的神秘援军(或者说搅局者),绝非普通山匪,甚至不像他了解的任何一支抵抗力量。是谁?
更让他心绪不宁的是,他安插在关东军通讯部门的一个极其隐秘的暗线,冒死传来一段残缺的密电码,经过他耗时良久破译,核心内容只有几个词:“星”、“合作”、“血脉”、“默许”、“最高层”。
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刺入他的脑海。“星”指代谁不言而喻。“合作”?帝国军方高层竟然真的与“星坠”这种来历不明、手段酷烈的组织合作?“血脉”再次印证了目标指向权家。“默许”和“最高层”,则意味着这并非个别人行为,而是得到了东京方面某种程度的认可!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常规的情报战争和军事占领范畴,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邪异和疯狂。帝国的战车,正被引向一条他无法预测、甚至感到恐惧的轨道。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电文纸上写下几组看似杂乱无章的数字,然后将其投入旁边的壁炉。火焰吞噬纸片,他的决定也已做出。他不能正面对抗来自上层的意志,但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增加某些行动的“难度”,或者,让一些关键情报“意外”地消失在传递过程中。冰封的湖面下,暗流因疑虑而加速涌动。
第三幕:药秤毫厘,稚童初悟(盘龙垒,李守拙书房兼实验室)
李守拙的书房更像一个博学的老派学者的天地,堆满了线装书、金石标本、地质罗盘和各式各样的药材柜。那枚“寒铁”碎片被放在一个铺着天鹅绒的托盘里,旁边是放大镜、小镊子、试金石、还有一套精巧的铜制小砝码和戥子(一种精密的称量工具)。
老先生戴着老花镜,正用最原始的方法——观察色泽、掂量重量、在试金石上划擦看痕、用不同的酸液滴试反应——来感受这块碎片的特性。陈念玄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面前摊开一本《雷公炮炙论》,看得似懂非懂。
“念玄啊,”李守拙放下放大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你看这物件,坚逾精钢,重似陨铁,酸碱不侵,水火难伤。依古法看,其性至阴至寒,敛藏极固,似能…吸纳周遭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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