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里的消毒水气味还没散尽,混着地上药渣的苦涩味,像一层黏腻的薄膜贴在人脸上。赵佳贝怡蹲在窗台边,指尖捏着块浸了酒精的棉球,正一点点擦拭玻璃碴子。刚才清水百合翻窗时带落的碎玻璃溅得到处都是,其中一片尖角上还挂着丝缕布料,细得像蛛丝。
“赵医生,让我来吧。”阿强拎着扫帚从外面进来,瞅见她指尖渗着血珠,眉头一皱,“这活儿糙,您这手是拿手术刀的,别划坏了。”
阿强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他深知赵佳贝怡作为一名医生,她的双手是何等的珍贵。她的手指纤细而灵巧,是进行精密手术不可或缺的工具。然而,此刻她却在处理一些看似粗重的活儿,这让阿强感到有些不妥。
赵佳贝怡头也没抬,用镊子夹起那片带布丝的玻璃:“没事,正好看看这布料有啥门道。”她把玻璃举到灯下,那丝布料在光线下泛着极淡的银光,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她的目光专注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细微之处。
阿强凑过来,眯着眼瞅了半天:“这不就是普通的白棉布吗?清水百合穿的护士服不就是这料子?”他试图从自己的角度去理解眼前的情况,但显然,他对这种布料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普通棉布可不会在灯光下泛银光。”赵佳贝怡从抽屉里翻出个放大镜,对准布料细细观察,“你看这纤维纹路,是斜纹加密的,比寻常护士服的布料密三倍,水火不侵——上次仓库失火,烧剩的布料里就有这种。”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发现的兴奋,显然,她已经意识到了这块布料的不寻常之处。
阿强愣了愣,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您是说……”
“没错,”赵佳贝怡的声音沉了下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这不是普通护士服的料子,而是特供的情报人员制服面料。”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把那丝布料取下,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处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然后将它放进透明的证物袋中,“上次从731部队遗址带回的样本里,就有一模一样的纤维成分。”
阿强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的表情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这么说,清水百合真跟那些人有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这个发现让他感到震惊。
“不止有关。”赵佳贝怡站起身,她走到库房深处的铁柜前,打开第三层抽屉,里面放着一叠泛黄的文件。她抽出其中一份,指着封皮上的印章,“你看这个樱花标记,和布料上的纹路是不是很像?”
文件封皮上的樱花图案只有指甲盖大,但花瓣边缘却刻着细密的锯齿,看着不像花卉,反倒像把收拢的锯子。阿强凑近了才发现,每片花瓣上都有个极小的数字,合起来是“731-4”。
“731……”阿强的声音有些发颤,“就是那个搞人体实验的部队?”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些令人发指的历史画面,那些无辜的人们遭受的非人待遇。
赵佳贝怡点头,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文件上的字迹:“这是去年从细菌战幸存者那里收集的证词,里面提到过一种‘樱花信使’,专门负责传递实验数据,她们穿的制服就用这种带银线的布料,一来防蛀,二来遇到特殊光线会显影。”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紫光灯,对着证物袋照了照。
只见那丝布料上突然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组成一朵完整的樱花,花心处还有个“四”字。这一幕让阿强不禁屏住了呼吸,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神秘的景象。
“四瓣樱花,”赵佳贝怡的语气凝重起来,“根据资料,一瓣代表信使,二瓣是执行者,三瓣为督导,四瓣……是能直接调配实验资源的核心成员。”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显然,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发现的重要性。
阿强倒吸一口凉气:“那清水百合岂不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知道,如果清水百合真的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那么她所涉及的,可能不仅仅是历史上的罪行,还可能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能直接下令的人。”赵佳贝怡把证物袋封好,贴上证签,“之前她总借着查库房的名义打听‘废弃药品’的存放地,我还以为是担心浪费,现在想来,她是在找我们藏在旧药箱里的联络密码本。”
她走到墙角那排标着“废弃”的铁柜前,伸手敲了敲柜门。柜子是空的,里面的密码本早就转移到了地窖,但柜壁上还留着几道浅痕——那是清水百合用指甲反复刮过的痕迹,当时只当是无意为之,现在看来,她是在确认柜子的厚度,想知道能不能用工具撬开。
“怪不得她每次给伤员换药都格外仔细,”阿强忽然想起什么,“特别是那些从前线退下来的士兵,她总打听他们在哪场战役受伤,有没有见过‘带着樱花标记的箱子’。”
“那些箱子里装的是细菌弹。”赵佳贝怡的声音冷了下来,“去年在冀中平原,就有村民捡到过类似的箱子,打开后全村人都染了瘟疫。”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清水百合来诊所这三个月,表面上是护士,实则在绘制我们的医疗点分布图——你看她记录药品消耗的本子,每笔记录后面都画了个极小的符号,其实是方位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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