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宗总坛隐在黑焰城最北端的血云之下,暗红墙砖浸透百年血祭的怨气,连月光落上去都泛着妖异的紫。
林渊贴着檐角的阴影伏了半刻,指尖的雷狱剑微微发烫——那层裹着混沌气的屏障比他在焚音阁感知的更厚,像条毒蛇缠在禁地外围,每寸都渗着生魂被炼的哀嚎。
得引开守阵的。
他喉间溢出低笑,掌心缓缓凝聚劫火剑核。
九狱塔第五层的纹路在识海亮起,一缕若有若无的雷意顺着剑核渗出,裹着天劫特有的清冽气息。
这招他在古魔渊试过,血煞宗这种靠血祭堆修为的门派,最怕天谴降身——果不其然,半柱香后,禁地东南角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大长老!东南方有雷劫波动!
蠢货!
没看宗主正在祭炼血魂?
粗哑的呵斥混着锁链拖地声,两个灰袍守卫从侧门冲出来,腰间的骨铃撞得叮当响。
林渊盯着他们跑远的背影,指节在剑鞘上敲了三下。
雷火残袍的金线突然窜起幽蓝火星,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赤影,在屏障最薄弱的缺口处掠过——那是方才雷意引动的阵法破绽,他早算好了。
大殿内的血腥味比外头浓十倍。
檀香混着腐肉味直往鼻腔钻,林渊刚落地便看见正中央的血池。
赤红色的液体里浮着七具修士尸体,心口都插着三寸长的血晶,厉千屠就站在池边,玄铁重甲上还滴着血,见他进来反而笑了:
九霄盟主?
来得正好,我这血池差个筑基期的魂儿。
林渊没接话。
他的神识扫过厉千屠腰间的玉牌——那是血煞宗掌教的信物,刻着三柄染血的骨刀。
苏清璃被劫那晚,醉仙楼二楼的影子也戴着同款,看来这老匹夫脱不了干系。
废话。他抽出雷狱剑,劫火在剑刃上凝成赤金纹路,苏清璃在哪?
厉千屠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他显然没料到林渊直接问人,重甲下的手指猛地掐进掌心:
小崽子倒会挑时候。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血池突然翻涌,千万道血线从池底窜出,在空中聚成一张血盆大口,獠牙上还挂着未干的肉末。
血魂吞噬!
厉千屠暴喝,血口直扑林渊面门。
林渊能清晰闻到那股腐臭里混着熟人的气息——是三个月前被血煞宗灭门的青岚派弟子,他曾在废墟里见过他们的玉佩。
拿无辜者的魂炼神通,你配称修士?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锥,指尖的劫火剑核突然爆燃。
赤金雷火裹着剑气横扫而出,血口被撕成碎片的瞬间,林渊看见厉千屠眼底闪过慌色——这老东西怕了。
给我死!厉千屠吼着拍碎腰间玉牌,地面裂开无数血缝,一具由千万血骨堆叠而成的战灵从缝里爬出来。
它眼眶里跳动着幽绿鬼火,双手各执骨刀,刀身还粘着半块带发的头皮。
林渊皱眉——这血骨战灵至少用了十万生魂祭炼,难怪黑焰城这半年总有人口失踪。
拖延时间?他低笑,九狱塔第五层的塔力突然翻涌。
时光在他眼底变慢,战灵的骨刀刚举到半空,他已踩着血池边缘的青石板跃到厉千屠身侧。
雷狱剑的剑尖抵住对方喉结时,厉千屠的瞳孔里还映着战灵挥刀的残影。
你...怎么可能...
九狱塔的时光涟漪,够我走三步。
林渊的声音像浸了霜,
第一步到你面前,第二步破你防御,第三步——
他手腕一翻,剑尖刺入厉千屠眉心,
送你下地狱。
血骨战灵的嘶吼在耳边炸响,林渊抽出剑时,厉千屠的尸体地砸进血池。
鲜血溅在他雷火残袍上,很快被劫火烤成焦黑。
他盯着池底浮起的半块玉珏——和他怀中苏清璃留下的那枚纹路相似,缺口处还沾着淡青的袖料纤维。
清璃...他指尖抚过玉珏,九狱塔在体内剧烈震颤。
殿外突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是血煞宗的弟子发现掌教陨落了。
林渊将玉珏收进怀中,目光扫过殿后那道刻满血纹的石门——方才神识探过,门后有更浓的混沌气,还有...若有若无的琴音,像极了苏清璃最爱的《九霄引》。
雷火残袍的金线突然亮起,林渊的身影融入阴影。
他最后看了眼血池里厉千屠逐渐消散的尸体,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支柱倒了,剩下的...该你们慌了。
殿外的喧哗越来越近,林渊的指尖在石门上轻轻一叩。
门内传来的轻响,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
他望着石门上突然浮现的血字——赤魇将至,眼底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血池里的血浪还在翻涌,厉千屠的尸体已被腐蚀成白骨。
林渊握着雷狱剑的手微微发颤——不是因为疲惫,而是那半块玉珏在怀中发烫,与他心口的温度叠在一起,烧得他眼眶发酸。
都抬头。他的声音混着劫火的余温,在空旷的大殿里炸开。
原本缩在角落的血煞宗弟子们如被抽了脊梁,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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