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不管这九狱藏了什么......他望着通道深处更浓重的雾气,命火在眼底跳动如焚,我踏碎便是。
话音未落,九狱塔第八层传来一声闷响。
林渊只觉识海一震,眼前的空间突然开始疯狂折叠——他的左脚踩在混沌祭坛,右脚却踏进了某个飘着桃花的山谷;左手触到的是混沌的冷,右手却碰到了苏清璃递来的暖玉。
而在他看不见的识海深处,九狱塔第八层的裂痕中,那滴金色液体终于坠落。
它穿过命火,穿过经脉,最终融入心脏——那里,一颗全新的命轮正在成型,纹路间流转着不属于任何已知天道的微光。
命运织网的重组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天地在重新编织一场更大的局。
林渊抹了抹嘴角的血,望着前方更扭曲的空间,将剑鞘攥得发响。
林渊后背抵着扭曲的空间壁,喉间腥甜翻涌。
九狱塔第八层的轰鸣震得他耳鼓发疼,却也让他在识海混沌中抓住了一线清明——虚蚀方才被那无形之手强行暂停的刹那,他分明看到了对方法则巨刃上的金液,与九狱塔渗出的气息如出一辙。
归墟!他咬破舌尖,鲜血混着法诀喷在剑柄。
那柄曾斩过魔域大尊的青锋骤然震颤,剑身上浮现出无数细碎的漩涡纹路,竟是将方才被混沌腐蚀的半件道袍里残余的雾气全部抽入剑体。
林渊手腕翻转,剑锋直指虚蚀——这是他在化神期时偶得的剑招,借天地归墟之势反哺己身,此刻却要用来将混沌之气原路奉还。
虚蚀的巨刃仍悬在半空,半透明躯体里的法则碎片突然剧烈震颤,像是感知到了危险。
黑雾翻涌间,它终于发出了第一丝情绪波动:愚蠢!
混沌......
话未说完,归墟剑已破空。
无数幽蓝雾气从剑尖喷薄而出,竟逆着虚蚀方才的攻击轨迹倒卷而回。
林渊亲眼看见那些雾气触及虚蚀躯体的瞬间,半透明的轮廓上绽开蛛网般的裂痕,法则碎片如被风吹的萤火,零零散散地坠入空间裂缝。
就是现在!林渊瞳孔骤缩成针尖。
他早算到混沌守护者虽强,却受限于规则无法彻底抹除入侵者——否则方才那无形之手不会只将他推开,而是直接灭杀。
此刻虚蚀受创,正是他逆转局势的机会。
识海中的命火突然腾起赤金光芒。
林渊咬碎牙冠,将一缕灵魂投入命火——这是命火燃魂的禁术,以魂为薪,换刹那锋芒。
灼烧感从灵台直贯四肢百骸,他却笑了,笑得染血的唇角咧开:苏清璃在等我,九霄城在等我,这混沌......也该等我!
虚蚀的躯体开始崩溃。
它伸出仅剩的半只手臂,黑雾凝成的指尖几乎要触到林渊面门,却在最后三寸处被命火灼出青烟。
林渊趁机欺身而上,剑尖挑开那只手臂,玄光裹着的玄天鉴突然从袖中飞出,镜面映出的不再是扭曲星图,而是命运织网的金纹。
就在这时,织网突然泛起涟漪。
林渊的神识不受控制地被扯入其中。
他看见无数金线纠缠成茧,而茧的最深处,有幅画面正在显影——
至高天界之上,云层如熔金流淌。
一位身披素白道袍的男子负手而立,他的面容与林渊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沧桑与冷冽。
男子脚下是万千崩塌的世界碎片,有的尚留着九霄城的飞檐,有的飘着古魔渊的腥风,甚至有一片碎片里,林渊看见自己正跪在矿洞废墟中,攥着半块染血的玉牌。
当命运被篡改,唯有斩尽因果,方能证得真我。
男子的声音像晨钟撞在林渊魂魄上。
他想去触碰对方的衣角,画面却突然碎裂,金线重新缠成密网,将他的神识狠狠弹回。
林渊踉跄着栽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祭坛石砖。
他能感觉到嘴角的血正顺着下巴滴在石面上,晕开的红痕里竟映出那白袍男子的眉眼——和他自己的倒影重叠在一起。
九狱塔......他喉间发涩。
方才的画面里,男子身后隐约能看见九层塔影,与识海中的九狱塔轮廓完全吻合。
原来这些年九狱塔的异变,不是枷锁,而是......钥匙?
虚蚀的最后一声嘶吼将他拉回现实。
那半透明的躯体已崩解成漫天黑雾,法则碎片散作星尘,唯有那柄混沌巨刃还插在地上,刀刃上的金液正缓缓滴落,在石面烙出焦黑的痕迹。
林渊撑着剑站起,目光扫过巨刃,又落在自己心口——那里,新成型的命轮正随着呼吸明灭,纹路间流转的微光,竟与金液同色。
原来你一直......在等我。他轻声说,抬手按在识海的九狱塔虚影上。
第八层的裂痕不知何时又扩大了几分,金芒从裂缝中涌出,在他掌心凝成细小的漩涡,隐隐有将周围混沌之气吸入的趋势。
林渊忽然想起矿洞塌方时,九狱塔第一次苏醒的震颤;想起化神劫时,塔影替他引开的那道最凶雷火;想起苏清璃被带走前,眼底闪过的那丝了然——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九狱塔在替他铺路,替他劈开天道织就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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