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道锁链应声而断,碎成星屑消散。
林渊还未松气,剩下六道锁链突然扭曲着缠在一起,表面的咒文泛起幽蓝光芒,竟在他四周结成一座囚笼,笼壁上的每道纹路都在重复播放他最恐惧的画面——苏清璃被混沌侵蚀的眼神,九霄城被轰碎的刹那,他在矿洞跪了三天三夜时的绝望。
这是混沌意志亲自编织的牢笼。
另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林渊转头,见梦回立在废墟外的崖边,玄色披风被风掀起,手里攥着方才那枚传讯玉符。
她望着囚笼,眼底有惋惜:你斩断的是表象的锁链,可混沌早把根扎进了你的因果里——从你唤醒九狱塔那天起,你的命就成了它的饵。
林渊的后背抵上囚笼内壁。
锁链突然收紧,勒得他胸口发闷。
他望着台下的苏清璃——她正拼命往台上跑,却被青鳞用龙尾拦住。
苏清璃的银簪掉在地上,碎成几瓣,像极了当年冰原上的冰晶玉髓。
阿渊!她的呼喊被锁链的嗡鸣淹没。
林渊握紧云纹剑。
九狱塔在识海疯狂震动,第七层的封印开始出现裂纹——那是他强行调用本源的代价。
他望着锁链上蠕动的因果咒文,突然笑了:当年在矿洞,我以为自己是蝼蚁;后来被废修为,我以为自己是尘埃。他举剑指向玄冥,剑身上的金红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可蝼蚁能咬碎大象,尘埃能聚成星辰。
囚笼突然剧烈摇晃。
玄冥的脸色终于变了,她指尖快速结印,锁链上的咒文泛起血光。
林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魂魄,那是混沌意志在直接侵蚀他的本源。
他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疼痛让他的意识更清醒:九狱塔,借我力!
识海里的金光彻底爆发。
第七层的封印地碎裂,林渊的周身腾起金色火焰,那是九狱本源的灼烧之力。
他挥剑斩向囚笼,这一次,剑刃所过之处,锁链上的因果咒文像雪遇骄阳般融化。
不可能...玄冥后退两步,命运长袍上的丝线开始断裂。
就在囚笼即将崩溃的瞬间,林渊突然顿住。
他望着锁链顶端——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玄色衣袍被阴云染得发灰,面容被兜帽遮住,却有半张脸露在外面:左脸是熟悉的清俊,右脸却爬满混沌特有的黑雾,像被两种力量强行拼合。
那身影低头看向林渊,眼神复杂得像是揉碎了千百年的恩怨。
林渊的剑微微发颤。
他突然想起九狱塔第三层残卷里的记载:九狱者,囚天之地也。
被囚者,名唤..., 后面的字被混沌侵蚀,只余一片模糊。
风无痕...他低声呢喃。
锁链顶端的身影指尖动了动,像是要触碰什么,最终却隐入阴云。
囚笼地裂开道缝。
林渊抓住机会冲出去,直奔向台下的苏清璃。
他的嘴角淌着血,却笑得比晨光还亮:清璃,等我。
玄冥的尖叫被风声淹没。
林渊望着阴云里若隐若现的锁链顶端,九狱塔在识海发出悠长的轰鸣——他知道,这场与混沌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锁链顶端的阴云翻涌如沸,风无痕的半张脸在黑雾中忽明忽暗。
他望着林渊染血的衣襟与眼中不熄的光,喉结动了动,声音里裹着碎冰: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混沌黑雾顺着他右耳爬向眉骨,可惜,你无法离开这里——你的命,早已属于混沌。
话音未落,阴影里传来皮革摩擦的刺响。
血瞳使者像条从腐土里钻出来的蛇,裹着暗红鳞甲,左眼是正常人的黑瞳,右眼却翻涌着血雾。
他手中命纹长鞭缠满因果丝线,鞭梢扫过地面时,青石板竟渗出暗红血珠——那是被抽走的生魂。
阿渊!苏清璃挣动得更剧烈,青鳞的龙尾几乎要勒进她腰侧。
小桃哭着去拽龙鳞,大长老颤抖着举起药碗,碗底磕在石阶上发出脆响:护好盟主!
林渊的后背突然发烫。
九狱塔在识海炸响第八层的钟声,金色流光顺着经脉窜入掌心,云纹剑嗡鸣着震开三寸剑鞘,露出半截泛着轮回纹路的剑身。
他望着血瞳使者抽来的长鞭,喉间涌起腥甜——那是方才硬抗锁链时震裂的肺腑,但此刻竟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混沌要锁我?他低笑一声,指尖抚过剑柄,当年矿洞的石渣能砸断我的骨,砸不断我的气;今日的锁链能勒住我的身,勒不住我的魂。
九狱塔第八层的封印地裂开。
一道半透明的金色身影从剑中浮起——是太渊子,他的面容比林渊记忆中更淡,发间道冠却依旧端方:小友,这是老夫残魂最后的力量。
轮回之力需以己为刃,斩的不是锁链,是你心中对既定命途的畏惧。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三年前在九狱塔第二层见过的残卷,那时太渊子的名字还只是个模糊的符号,此刻却在他识海响起,带着百年前的道韵:以轮回为刃,斩尽命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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