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雾气汇聚成漩涡,隐约能听见某种低沉的嘶吼,像巨兽在沉睡中翻身。
它们在......引导我们。他皱眉,或者说,引导混沌裂隙的力量。
紫云的紫电鞭突然炸响。
她劈散两道试图绕后的战魂,额角已渗出冷汗:现在怎么办?
继续找风无痕的线索,还是先处理这些东西?
林渊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不断涌出的战魂,望着越来越浓的墨雾,忽然想起玄枢在九狱塔里说的话:最狠的代价,是连被反噬的资格都没有。
而此刻,他握着九霄剑的手,比任何时候都稳。
先看看这些战魂要引我们去哪。他说,红绳在腕间轻颤,清璃的灵识被混沌吞噬,风无痕的传讯在这里中断......他的目光扫过镇魔台残碑,或许答案,就在裂隙底下。
话音未落,地面再次剧烈震动。
这一次,裂缝里涌出的不再是战魂,而是黑色的粘稠液体——那是混沌母体的触须。
林渊的瞳孔骤缩。
他能感觉到那些液体里蕴含的腐蚀力,连空气都在发出的灼烧声。
紫云的紫电鞭抽在液体上,却只激起一串气泡,反而让液体扩散得更快。
他拽着紫云向后跃出十丈,落地时踩碎了半块刻着二字的基石。
九霄剑在他掌心发烫,剑鸣里多了几分急切——像在催促他做什么决定。
战魂们的嘶吼声越来越响。
林渊注意到,它们的攻击方向逐渐集中到镇魔台残碑前的空地,那里的地面已被混沌液体浸透,浮现出古老的阵纹。
那是......他眯起眼,锁魂阵?
紫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倒抽冷气:不,是启魂阵!
这些战魂的灵识被混沌当燃料,在重启某个封印......
她的话被一声闷响打断。
镇魔台残碑突然剧烈摇晃,碑底裂开更大的缝隙,一道漆黑的影子从中爬出——那影子没有具体形态,却让林渊的九狱塔都发出警告般的震颤。
混沌母体的先遣体。他咬着牙说,指尖的星纹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必须阻止它完全成型。
紫云握紧紫电鞭,眼底闪过决绝:我来缠住这些战魂,你去破阵!
林渊点头,转身时红绳从腕间滑落——那是清璃编的活扣开了。
他愣了一瞬,随即明白:红绳从来不是为了拽他回来,而是为了让他走得更决绝。
他足尖点地,如离弦之箭射向镇魔台。
九霄剑在头顶划出金色弧光,所过之处,混沌液体被蒸发成白雾,战魂们的嘶吼变成尖啸。
当他的剑尖抵住启魂阵中心时,地下传来沉闷的轰鸣。
林渊能感觉到阵纹下的力量在疯狂涌动,像要将他的灵气反吞噬。
因果剥离,开!他低喝。
九狱塔第八层的光纹彻底覆盖全身,那些试图锁定他的因果线纷纷断裂。
战魂们的暗红幽火瞬间散乱。
有那么一瞬,林渊仿佛看见万年前的战场在眼前闪回:三十万修士持剑而立,风无痕站在最前,手中的剑与九霄剑发出同样清越的鸣响。
该我了。他轻声说,剑尖刺入阵纹的瞬间,整座遗迹的灵气都开始疯狂涌动。
而在他背后,那道漆黑的影子已爬出大半。
它没有眼睛,却让林渊浑身发冷——那是被狩猎者盯上的直觉。
林渊的剑尖刚刺入启魂阵中心,九狱塔第八层的光纹便如活物般顺着经脉窜至指尖。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缠绕在战魂灵识上的混沌触须正发出尖啸——这是因果锚定术首次在实战中施展,九狱塔核心传来的晦涩功法在识海翻涌,他咬着牙将星纹指尖按在最近那道战魂心口。
给我锁!
战魂的暗红幽火骤然凝固。
林渊感觉有根无形的丝线从自己心口穿出,缠上战魂破碎的灵核。
那丝线是九狱塔孕养的因果之力,带着灼烧般的刺痛,却让他的神念如鱼得水地钻入战魂残识。
最先涌入的是铁锈味。
浓重的血锈味裹着焦土气息,林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到自己站在三十万修士的最前列,头顶是翻涌的混沌雷云,脚下是已经被染黑的神荒大地。
先锋营听令!一道熟悉的嗓音穿透血雾。
林渊瞳孔骤缩——那是风无痕的声音,比记忆中更清冽,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芒。
画面里的年轻修士握着与九霄剑同纹路的古剑,剑脊刻着二字,以血为引,以魂为契,今日我等立誓:生为壁垒,死为锁钥,永镇混沌裂隙!
三十万道声浪炸响。
林渊的神念被震得发颤,他看见自己(不,是战魂生前的自己)举着断刀嘶吼,甲胄下的伤口正渗出金红鲜血——那是被混沌侵蚀前最纯粹的修士灵血。
血珠坠地时凝结成细小的锁魂纹,与脚下的启魂阵首尾相连。
原来......林渊的喉结滚动,额角渗出冷汗。
因果锚定术不仅在绑定命运线,更在将战魂残识与他的灵识强行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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