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背靠着潮湿的石壁坐下时,指尖还残留着触碰那条幽蓝命运线时的灼痛。
苏清璃的雪魄草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混着石壁渗出的青苔味,像根细针直扎进他心口。
他望着自己左手背上淡粉色的疤痕——那是上次与混沌侵蚀体激战时,左臂骨刺崩裂留下的痕迹。
此刻九狱塔在丹田深处沉稳震颤,像极了当年他第一次握住生锈铁剑时,师父拍在他肩头上的那股力道。
因果剥离斩断过去,命运重构编织未来...他闭起眼,喉结滚动着重复梦语的话。
救苏清璃需要的不只是力量,更是能扭转混沌侵蚀的法则手段。
指节抵着眉心,他能清晰感知到识海里那些命运线正在游移,最粗的金线是他此刻所在的时间,最细的蓝线仍在微微抽搐,像被浪卷走的纸鸢。
当他试着将两种能力的运行轨迹在识海重叠时,丹田突然炸开一团热流。
九狱塔的震颤频率陡然加快,原本沉稳的韵律变得急促,像是某种预警。
林渊的额角瞬间沁出冷汗——他分明记得玄枢说过,九狱塔的每一层能力都需循序渐进融合,难道是自己操之过急?
空气突然发出撕裂般的嗡鸣。
林渊猛地睁眼,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原本还算平整的洞壁正扭曲成螺旋状,石屑像被无形的手揉碎,悬浮在半空组成发光的法则符文。
他的衣角猎猎作响,有冰锥般的刺痛从四面八方扎向皮肤——那是法则乱流在切割他的护体罡气。
蝼蚁!
一道嘶哑的嘶吼震得洞顶落石如雨。
林渊仰头,看见风暴中心凝聚出一道身影:轮廓模糊如未干的墨画,周身缠绕着暗紫色法则乱流,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着吞噬一切的饥渴。
他瞬间想起玄枢提过的法则吞噬者,那些因法则暴走诞生的怪物,专以修士的法则感悟为食。
你竟敢触碰命运之门?虚无的声音像两块锈铁互相刮擦,让我来吞噬你的一切!
话音未落,那团暗紫便如利箭般射来。
林渊的后颈寒毛倒竖,生死关头,他本能地掐动法诀——因果剥离!
识海中那条最粗的金线突然暴起,如利刃般斩断虚无与当前时间的联系。
虚无的动作猛地一顿,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暗紫乱流在它身周凝结成狰狞的冰晶。
林渊抓住这刹那空隙,运转命运重构,意识死死扣住识海里自己所在的空间节点。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些命运线在指尖发烫,像被烧红的铁丝,每牵动一根都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给我...移!他咬着牙低喝,嘴角渗出血珠。
下一刻,他的身影在原地消散,再出现时已贴在三米外的洞壁上。
虚无的利爪擦着他的左肩划过,布料撕裂声混着皮肉灼痛,林渊闷哼一声,左肩顿时绽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滴在石地上,晕染出狰狞的红。
但这还没完。
虚无的攻击被避开后,法则风暴反而更剧烈了。
洞顶的岩石开始大块剥落,有灼热的岩浆从裂缝中涌出,将地面烤得焦黑。
林渊能闻到自己头发被烤焦的糊味,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盯着再次凝聚身形的虚无——这次它的轮廓更清晰了些,他甚至能看清其胸口浮动的法则碎片,其中竟有半片熟悉的《太虚剑经》残页。
原来你吞噬过其他修士的法则...林渊眯起眼,心底翻涌着寒意。
他之前在古魔渊得到的剑经残篇,此刻竟成了敌人的一部分。
这让他想起被九阴神教带走的苏清璃,想起在混沌祭坛里那具被侵蚀的躯体——原来所有的因果,早就在命运线上串成了环。
虚无再次扑来,这次林渊没再硬接。
他反手抽出腰间的玄铁剑,剑身嗡鸣着泛起青光。
因果剥离与命运重构同时运转,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斩断虚无与当前时间的联系,另一部分在编织新的空间节点。
但两种能力的融合远非想象中顺利,他能感觉到识海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痛,像是有把刀在搅他的脑浆。
噗——他终究慢了半拍。
虚无的利爪擦过他的右肋,护体罡气如纸般破碎,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踉跄着后退时,他撞翻了洞壁边的石桌,几枚之前采集的疗伤丹药滚落在地,红色的丹丸在血污里滚成暗红的球。
不能输...林渊咬着牙撑起身体,左手死死攥住剑柄。
苏清璃被混沌侵蚀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回,她苍白的脸,她染血的衣袖,她最后那句的口型。
这些画面像鞭子抽打着他的神经,让他的瞳孔里重新燃起火焰。
九狱塔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
原本急促的震颤变得悠长,像是某种古老的战歌。
林渊感觉有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窜入识海,那些刺痛的法则线突然变得温顺起来,像被梳理过的丝线。
他的意识突然清明,终于看清了因果剥离与命运重构的交叠处——前者是剪断乱麻的刀,后者是编织锦缎的梭,两者本就该在法则的经纬中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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