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他心里反倒定了。
没过几天，云梅果然带着云朵来了。
云朵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校服，梳着两条麻花辫，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确实像云梅说的，白净秀气，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情愿，显然是被姐姐硬拉来的。
一进傻柱家，云朵就被屋里的摆设惊得睁大了眼睛。锃亮的水泥地，雕花的红木桌椅，墙角擦得能照见人影的暖气片，还有桌上那台红灯牌收音机……这条件，比她见过的所有同学家都强！
傻柱今天特意收拾了一番，穿了件干净的蓝布工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着比平时精神不少。他冲云朵笑了笑：“坐吧，云同志。”
云朵脸一红，拘谨地坐下，眼睛还忍不住往屋里瞟。
云梅在一旁看得暗自点头，她就知道，傻柱家的条件准能镇住妹妹。
中午，傻柱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红烧排骨、油焖大虾、溜肝尖……光是那金黄油亮的色泽，就让云朵咽了咽口水。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丰盛的饭菜，更别说吃了。
云梅看着桌上的菜，心里也有些发酸。要是当初她没那么糊涂，是不是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可她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又摇了摇头，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吃饭时，傻柱有意无意地跟云朵聊起天。
“云同志，听说你快毕业了？”
“嗯，”云朵小声应着，“年底就毕业了，等着分配工作。”
“不错啊，国家干部。”傻柱笑了笑，“不像我，就是个厨子。”
云朵赶紧摆手：“何师傅您别这么说，您这手艺，比饭店大厨都强！”她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刚才尝了口排骨，香得她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傻柱“嘿嘿”一笑，开始“吹牛”：“其实我家祖上也是有讲究的，我爸何大清，那是谭家菜传人，以前保城大饭店请他去掌勺，一个月两百块呢！他现在在保城，每个月都给我寄一百块回来。我也就是图个稳定，暂时在轧钢厂食堂待着，我十八岁就是大厨兼班长了，每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加上两块钱班长费，不算我爸寄的，也够花了。”
这话半真半假，却听得云朵眼睛都直了。每个月一百块？这是什么概念？她将来工作了，一个月最多也就三十块！
云梅在一旁听得心惊，她只知道傻柱条件不错，没想到这么有钱！她看了眼妹妹，见她眼神闪烁，心里就有了数。
吃完饭，云梅借口回家，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傻柱对云朵说：“反正下午没事，我带你去逛逛？”
云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现在对这个“厨子”，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轻视。
两人直奔城里最大的百货商场。傻柱出手阔绰，先是给云朵买了一套藕粉色的连衣裙，料子是上等的的确良，又买了一双黑色的牛皮鞋，最后，竟直接走到钟表柜台，挑了块上海牌女式手表，往云朵手腕上一戴：“试试，合适不？”
这一套下来，足足花了两百多块，傻柱眼睛都没眨一下。
云朵的脸通红，心跳得像打鼓。她长这么大，从没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也从没被人这么重视过。刘光齐追她的时候，最多也就买个糖葫芦，跟傻柱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何师傅，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云朵想摘下来。
“拿着吧，”傻柱按住她的手，笑得坦荡，“第一次见面，总得表示表示。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多来看看我就行。”
云朵看着手腕上亮晶晶的手表，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高大爽朗的男人，心里那点不情愿早就烟消云散了。什么国家干部，什么体面工作，跟眼前的日子比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周末，云朵主动来找傻柱了。
刚进四合院，就看见刘海中和刘光齐站在院里说话。刘光齐正唾沫横飞地吹嘘：“……爸，您放心，云朵那边我已经搞定了，等她毕业，我就跟她求婚！到时候她当干部，我也进机关，咱们家可就风光了！”
他正说得得意，一眼瞥见走进来的云朵，立刻脸上堆起笑，殷勤地打招呼：“云朵，你来了！快进来坐，我让我妈沏茶……”
话还没说完，就见云朵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跑到刚从屋里出来的傻柱面前，亲热地挽住他的胳膊，笑着说：“柱子哥，咱们不是说好了去看电影吗？快走吧！”
傻柱也笑着点头：“好，这就走。”
两人旁若无人地往外走，完全没把刘光齐放在眼里。
刘光齐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的笑容僵得像面具。这……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对他客客气气的云朵，怎么突然跟傻柱这么亲近了？
刘海中也傻眼了，他看看儿子，又看看傻柱和云朵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
傻柱路过刘光齐身边时，故意冲他笑了笑，那笑容里的得意，让刘光齐气得差点晕过去。
走出四合院，云朵忍不住问：“柱子哥，刚才那是……”
“院里邻居家的孩子，”傻柱轻描淡写地说，“别管他，咱们看电影去。”
云朵点点头，挽着傻柱的胳膊，心里甜滋滋的。她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真正的依靠。
傻柱看着身边一脸雀跃的云朵，心里却没什么波澜。他只是想给刘光齐添堵，至于跟云朵能不能成，还得再看看。至于感情的事，没那么简单，尤其是牵扯到家庭，他可得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秋风依旧，卷起地上的落叶，仿佛在诉说着四合院里的又一段故事。傻柱深吸一口气，拉着云朵的手，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日子还长，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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