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所经历过的意想不到事情实在太多了,神经已经被锻炼得颇为粗壮。
故他只是在短暂的诧异过后,便迅速恢复了冷静,锐利的目光锁定了汤姆。
“别急,把话说清楚。”他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这种镇定,在这种混乱的时刻反而具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是张铭的镇定感染了他,汤姆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了一些。他看了一眼还有些惊讶的小姐,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东方人,终于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我……我都是按照玛莎表姐的吩咐去做的。算准了夫人外出的时间,我悄悄溜进了主楼,一路躲着人,到了夫人房间所在的走廊。”
“然后呢?”吉娜追问道。
“我本来想等一会,确认里面没人再进去的。可我刚到门口,就听到……就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好像是……是抽屉被拉开的声音。”汤姆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恐惧,“我当时以为是哪个仆人忘了东西回来取,就想着先躲起来。可我刚想凑到门缝边偷看一下,那扇门……那扇门就自己打开了!”
他的声音因为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而剧烈颤抖起来。
“啊?”吉娜惊讶地捂住嘴。
“我……我整个人都吓傻了!开门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高大男人!”
“高大的黑衣人?”张铭立刻抓住了关键,“你看清他的脸了吗?”
“没有!”汤姆拼命摇头,“他从头到脚都裹得很严实,脸上也蒙着黑布,根本看不清长相!他一出来,就跟我撞了个对脸!我当时吓得魂都快飞了,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转身就往楼下跑!我……我好像还听到,在我跑开之后,有卫兵被惊动了,正朝着夫人房间的方向赶过去……”
他的叙述,让张铭有些疑惑,卫兵被惊动了?为什么那会伯爵不知道这事,难道是卫兵没有上报?
他暂时还没有头绪,便没有提出这个疑点。
吉娜听完,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她急切地问:“那后来呢?你怎么会躲到这里来?”
汤姆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愧疚:“我没办好您交代的事,本来是想立刻找到您,亲口告诉您的。可我在城堡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您和玛莎。我就想着,按原计划,先回马厩的墙角等您……”
说到这里,汤姆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可我刚在草垛后面躲好没多久,就看到……就看到远处来了一大堆卫兵!他们拿着长戟,气势汹汹的,像是在抓人!我……我想大概是是我打算偷偷溜进夫人房间的事情败露了,伯爵阁下派人来抓我……我一害怕,就……就躲进了这个地窖里,不敢出去了……”
整个事件的脉络,在这一刻被瞬间理清。
“原来如此,”张铭轻声说道,“你根本就没进过伯爵夫人的房间。”
“可是……可是妈妈的项链确实不见了啊!”吉娜补充道。
“所以,”张铭接口道,他的眼神在昏暗的地窖中显得格外明亮,“真正偷走项链,就是那个汤姆撞见的,高大的黑衣蒙面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杀死哈里森的凶手!”
汤姆有些没听懂:“什么杀人凶......”
“哐当!”
地窖的活板门,被猛地从外面掀开!
正午刺眼的阳光,如同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地窖的昏暗。几个举着火把的高大身影,逆着光,快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将这片狭小的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搜查得一点都不仔细!明明这里还有一个地窖,竟然打算直接收队离开!”一个尖利而恼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他听过这个声音,正是城堡的总管家!
他正一脸怒气地训斥着身后的卫兵。而当他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地窖深处那三张惊愕的脸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姐!还有……大清来的客人!以及……汤姆?”管家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扭曲,“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先是对吉娜表现出极度的关切:“小姐!您没事吧?您是被胁迫到这里来的吗?”
但没等吉娜回答,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狰狞。他用手指着张铭,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正义凛然的指控:
“好啊!原来如此!”他仿佛瞬间勘破了所有真相,指着张铭厉声喝道,“伯爵大人让你在房间里等候,你却偷偷溜了出来!莫非……是你伙同城堡里的马夫,盗窃项链,杀害了哈里森先生,然后又蓄意绑架了小姐!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连串的罪名,如同淬毒的利箭,又快又狠。
“不是这样的,管家先生!”
“什么杀人和绑架?我没有做啊!”
吉娜和汤姆同时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出言辩解。
但管家根本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他此刻仿佛化身为了正义的审判官,一挥手,对身后的卫兵下达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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