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后，一个身着凰纹金裙的女子凌空而立，手持长弓，箭矢如流星般射向魔影。那女子眉眼间与姬明月有七分相似，却更多了睥睨天下的威严。
“玄哥，今日你我纵战死于此，亦不负这帝名！”金裙女子笑声清越，手中长弓绽放出太阳般的光辉。
“凰妹，怕吗？”白衣男子回首，唇角带笑，眼神温柔。
“与你并肩，何惧之有！”
画面骤然破碎，化作漫天血雨。姬明月看到那白衣男子浑身是血，仍死死护在金裙女子身前，最终被一柄幽冥骨杖贯穿胸膛...
“不！”姬明月惊呼出声，猛地坐起，金色眼眸中泪水滑落。
那些画面太过真实，撕心裂肺的痛楚清晰得仿佛亲身经历。她怔怔地看向眼前的萧辰，与记忆中那白衣男子的面容重叠在一起，分不清今夕何夕。
“做噩梦了？”萧辰轻声问，递过一杯温水。
他的声音将姬明月拉回现实。她眨了眨眼，眸中金色褪去，恢复成原本的墨黑。刚才那些...是什么？幻觉吗？可为何心口还在隐隐作痛？
“我...”她接过水杯，指尖无意间触到萧辰的手，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他们早已相识千年。
老乞丐在一旁嘿嘿直笑：“黄粱一梦，亦真亦假。小丫头，别想太多，先把身子养好。”他晃了晃酒葫芦，意有所指，“有些人有些事，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想起来了。”
姬明月稳了稳心神，感受着体内蓬勃的生机和前所未有强大的力量，不禁惊讶：“我的伤...”
“九转还魂丹岂是凡物。”墨渊笑道，“不仅伤势尽复，公主的修为应当也更进一步了。”
姬明月凝神内视，果然发现原本卡在凝丹后期的瓶颈已然突破，此刻已是金丹初期修为。更神奇的是，她感觉体内那股一直难以掌控的凤凰之力，变得温顺了许多。
“多谢萧公子...”她看向萧辰，眼神复杂。今日之前，她接近萧辰多半是出于利用和试探，但历经生死，又见了那些似真似幻的画面，心态已然不同。
萧辰只是淡淡点头：“份内之事。”
老乞丐忽然抬头望了望天色，掐指一算，眉头紧锁：“幽冥祭坛已成，血月将现...留给你们的时日不多了。”
“血月现世会怎样？”姬明月问。
“血月当空，至阴至邪之气大涨，幽冥老鬼的修为会暂时提升一个大境界。”老乞丐神色凝重，“更重要的是，他谋划多年的‘九幽转生大阵’将在那时彻底完成，需要至纯的凤凰血脉作为祭品...”
他看向姬明月：“而你，小丫头，就是他选中的那个祭品。”
姬明月脸色一白。萧辰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何时？”
“三日后的子时。”老乞丐灌了口酒，抹了抹嘴，“你们要么在那之前阻止他，要么...”
话未说完，但众人都明白后果。
萧辰沉默片刻，忽然问：“前辈多次相助，究竟所为何事？”
老乞丐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老头我看幽冥老鬼不顺眼，行不行？”他晃着酒葫芦走向门口，“再说了，这天机混沌，帝星蒙尘，总得有人拨乱反正不是？”
走到门边，他忽然回头，醉眼朦胧地看向萧辰和姬明月：“双帝星现，阴阳共济。你们俩的命运啊，早在三千年前就缠在一块儿咯...”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唯有酒香袅袅。
姬明月怔怔望着老乞丐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他说的双帝星...”
“醉话而已，不必当真。”萧辰打断她，转身将玉瓶递给墨渊，“这剩余八枚丹药，谷主收好，算是答谢。”
墨渊连忙推辞：“萧小友客气了！你救公主，炼神丹，已是帮了神医谷大忙...”
“收下吧。”萧辰语气不容拒绝，“三日后皇城必有大乱，神医谷早做打算。”
墨渊神色一凛，郑重接过玉瓶：“多谢小友提醒。”
萧辰看向姬明月：“感觉如何？能行动了吗？”
姬明月下榻站稳，只觉周身灵力充沛，甚至更胜往昔：“没问题。”
“那便出发吧。”萧辰走向门外，“皇城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
姬明月跟上他的脚步，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梦境中那个白衣染血的身影。
“萧辰...”她轻声唤道。
“嗯？”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萧辰脚步微顿，夜色掩去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波澜。
“或许吧。”
月华如水，照彻前路，也照见命中注定的因果，正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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