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阁之内,空气仿佛凝固。霍山与那银枪青年的目光如同实质,带着审视与探究,牢牢锁定在张玄真身上。客卿老者看似随意的问话,却直指核心,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巡天盟!这个与古道廷疑似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名字,在这玄黄大世界的高层眼中,显然并非陌生的词汇,反而可能代表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张玄真心念电转,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断然否认?对方既然能看出端倪,强行否认反而显得心虚,可能引来更深的怀疑和麻烦。全盘托出?古道廷传承和道种碎片干系太大,绝不能暴露。
那么,唯有继续之前的策略,半真半假,虚虚实实,在承认部分关联的同时,隐藏最核心的秘密。
他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与“追忆”,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前辈法眼如炬。在下所得传承,确实零散不全,其中部分残篇,似乎……提及过‘巡天’二字。只是年代久远,传承断续,许多信息已然模糊。那枚玉佩,亦是与此传承一同所得,并不知其具体来历。”
他既未完全承认自己是巡天盟传人,又点明了自己的传承与之“可能”有关,且是“残篇”,留下了充分的模糊空间。
听到他这个回答,霍山与银枪青年对视一眼,眼中的锐利稍减,但探究之意未消。
客卿老者则抚须轻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对张玄真的回答并不意外,反而更印证了他的某些猜测。他悠悠道:“残篇……倒也合理。毕竟,‘巡天盟’崩散于‘玄黄历’之前,距今已太过久远,其道统能有一丝半缕流传下来,已属不易。”
玄黄历?张玄真默默记下这个时间节点。
霍山接过话头,语气比之前凝重了几分:“张道友,既然你的传承与‘巡天盟’有关,那有些事情,或许可以与你直言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炯炯:“我玄黄大世界,与上古‘巡天盟’渊源极深。据古老典籍记载,我界先贤,曾受‘巡天盟’点拨与庇护,方能于万族林立、群魔乱舞的太古时代崛起,奠定人族根基。可以说,‘巡天盟’于我玄黄,有半师之谊,更有护道之恩。”
这个信息,让张玄真心中一震!玄黄大世界,竟然与古道廷(巡天盟)有如此深厚的渊源?难怪那问心镜和霍山等人对“巡天盟”的气息如此敏感!
“然而,”霍山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沉痛与愤懑,“‘巡天盟’却在鼎盛时期,遭遇不明大劫,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其总部‘巡天星域’更是化为一片死寂的‘归墟’。我玄黄先贤曾多方探寻,却只找到些许残垣断壁,以及……无数指向某个未知恐怖敌人的零星线索。”
归墟!又是归墟!而且是与巡天盟总部相关的归墟!张玄真立刻联想到摇光副官留下的信息,以及寒螭副将关于“荒狩者”与“大劫”的警示。难道导致古道廷崩灭的敌人,与摧毁巡天盟总部的,是同一股力量?
霍山继续道:“自那以后,我玄黄大世界便一直未曾放弃对‘巡天盟’覆灭真相的追查,以及对可能遗存下来的巡天使者或传承的寻找。这不仅是为了报恩,更是因为,那股能摧毁巡天盟的恐怖力量,同样可能威胁到我玄黄大世界的存续!”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张玄真:“张道友,你身负巡天盟残篇传承,无论完整与否,都意义重大。这或许能为我们提供新的线索,揭开那尘封万古的谜团。这也是霍某今日邀请二位前来,并极力招揽的主要原因。”
原来如此!张玄真心中豁然开朗。对方看重的,不仅仅是他和圣女的实力,更是他身上可能存在的、与“巡天盟”相关的线索价值!
这是一个危机,也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如果他能够合理利用这层“巡天盟遗泽”的身份,或许能更快地接触到玄黄大世界的高层,获取更多关于古道廷、归墟、乃至“荒狩者”的机密信息,也能更方便地借助玄黄的力量,前往“万古荒墟”寻找道种碎片。
但同样,这层身份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一旦他无法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或者被对方发现他隐藏了核心传承(如巡星令),那么很可能会从“有价值的合作者”变成“怀璧其罪的囚徒”。
必须把握好其中的分寸!
张玄真脸上露出“凝重”与“责任感”,沉声道:“没想到竟有如此渊源与内情。镇守使放心,若在下传承中那些零散信息,能对追寻先贤足迹、护卫玄黄安宁有所助益,张某定当竭尽全力,不敢藏私。”
他没有大包大揽,只承诺“竭尽全力”,并再次强调了传承的“零散”。
霍山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有道友此言,霍某便放心了!客卿长老之位,依旧为二位虚席以待。并且,作为拥有巡天遗泽的特殊人才,二位享有更高的权限,可以查阅戍火星秘藏阁中,所有关于‘巡天盟’及上古秘辛的非绝密档案。同时,若二位需要借助传送阵前往某些特定区域进行调查,镇守府也会优先提供便利,只需报备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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