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赛的余波尚未平息,江雾那石破天惊的“放弃”选择,如同一颗投入深水炸弹,在节目内外持续发酵。舆论两极分化,有人认为他恃才傲物,不识抬举;也有人赞他特立独行,不被规则束缚。但无论如何,他身上的话题度和神秘感,已然达到了顶峰。
对于外界的喧嚣,江雾置若罔闻。金丹大成后,他需要时间稳固境界,适应这具肉身与圆满力量之间的微妙平衡,同时也要消化那因他拒绝而变得更加汹涌和执着的三道气运。顾夜清的紫气带着冰冷的怒意,林知逸的天籁充斥着不安的躁动,沈肆的金龙则盘踞更深,散发着志在必得的算计。
就在他沉浸于内视与调息之时,沈肆的“邀请”,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方式,再次降临。
这次不再是助理传话,而是沈肆的私人秘书亲自来到了训练基地,在一众练习生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将一张烫金的、带着冷冽木香的请柬,恭敬地递到了江雾手中。
“江先生,沈总今晚在‘云顶’设宴,希望能与您共进晚餐,聊表对您才华的欣赏。”秘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属于沈氏集团的威严,“车子会在晚上七点,准时在基地后门等候。”
请柬上没有询问,只有告知。姿态强硬,不容置疑。
江雾指尖拂过请柬上凹凸的烫金纹路,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那一丝冰冷而纯粹的财帛气运,如同沈肆无声的宣告——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他抬起眼,对上秘书那看似恭敬、实则不容拒绝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告诉沈总,”他声音平和,听不出情绪,“我会准时赴约。”
他倒要看看,这位掌控资本的男人,摆下的究竟是怎样的“鸿门宴”。
晚上七点,一辆线条流畅、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黑色轿车,准时停在基地后门。江雾换上了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并未刻意打扮,却依旧难掩那份清冷出尘的气质。
车子无声地滑入夜色,穿过繁华的都市,最终停在了一栋隐匿于半山腰、俯瞰全城的私人会所前。“云顶”二字,名副其实。
侍者引着他穿过静谧雅致的回廊,来到一间视野极佳的包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如同铺陈开的银河。
沈肆已经在了。
他今天穿着休闲款的深色高定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看向江雾时,依旧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和冰冷的审视。
“坐。”沈肆抬了抬手,示意江雾在对面的位置坐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餐具和醒酒器,里面猩红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着诱人的光泽。
“沈总。”江雾微微颔首,从容落座。他姿态放松,并没有寻常练习生面对资本大佬时的局促与讨好。
沈肆打量着他,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从他无可挑剔的容颜,到他纤细却坐得笔直的腰背,最后落在他那双平静无波的浅色眼眸上。
“放弃与导师合作的机会,”沈肆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声音平稳无波,“很出人意料的选择。”
江雾拿起手边的水杯,抿了一口,语气淡然:“只是觉得,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或许更有意义。”
“意义?”沈肆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在这个圈子里,资源就是意义。你放弃的,不仅仅是曝光,更是顾夜清和林知逸的人脉与提携。你不觉得……可惜?”
“得失之间,自有衡量。”江雾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见底,却让人无法看透,“有些路,我想自己走。”
“自己走?”沈肆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随之而来,“江雾,你很聪明,也很有……‘特点’。但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单打独斗,是很难走到顶峰的。你需要平台,需要资源,需要……像我这样的合作伙伴。”
他不再掩饰,直接抛出了橄榄枝,或者说,是带着锁链的项圈。
“星空娱乐的S级合约,依然有效。而且,我可以承诺,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度和资源倾斜。”沈肆的声音带着蛊惑,“只要你点头,接下来的比赛,乃至你未来的星途,沈氏集团将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条件优渥得令人咋舌。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欣喜若狂。
然而,江雾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对方谈论的不过是明天的天气。
“沈总的条件,很诱人。”他放下水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但是,我这个人,散漫惯了,不喜欢被太多的条条框框束缚。而且……”
他抬起眼,直视着沈肆,那双浅色的眼眸在灯光下,仿佛有星河流转,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淡漠与疏离:
“我相信,真正的顶峰,从来不是靠别人铺路就能抵达的。”
话音落下,包间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城市的喧嚣,如同遥远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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