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刚被按在地上,还在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嚎叫和咒骂,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又威胁,眼神涣散,显然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搜查随即展开。在韩刚卧室的床底下,搜出了他杀人时穿的血衣和裤子,虽然清洗过,但鲁米诺试剂下依然呈现出大面积的荧光反应。墙角还发现了一个简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辟邪”祭坛:几根烧残的黑色蜡烛,一些奇怪的符号,还有……一小缕用红绳捆着的、明显是女性的头发(后来证实属于刘玉婷)。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韩刚坐在审讯椅上,手上的铐子闪着冷光。经过最初的疯狂挣扎,此刻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那里,眼神空洞,身体时不时神经质地颤抖一下。那股笼罩着他的恐惧感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郁。
孙淼和老李坐在他对面。孙淼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老李则负责主问,将一件件物证摆在他面前:血衣照片、刀鞘、独轮车证词、院内血迹报告、埋尸地土壤分析……
每一件证据的出示,都像是在韩刚紧绷的神经上重重敲击一下。他的心理防线本就因为连日的恐惧和“山魈”的低语而濒临崩溃,此刻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彻底土崩瓦解。
他甚至没有等到警方追问动机,就开始语无伦次地交代起来,像是急于摆脱某种无形的压迫,又像是绝望下的宣泄。
“是我……是我杀的……”他低着头,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疲惫和恐惧,“张大成……他该死!他什么都比我强!生意抢我的客户!钱赚得比我多!连玉婷……玉婷心里向着的也是他!凭什么?!我哪点不如他?!”
他的动机扭曲而可悲,源于长期压抑的嫉妒和自卑,最终在酒精和口角的刺激下爆发成了致命的杀意。
他断断续续地描述了作案过程:在张大成院内争执,暴起捅刺,然后深夜用独轮车运尸,埋于废弃火车站旁……细节与现场勘查、物证、以及张燕梦中那些破碎的片段(院子、刀子、冷、独轮车声)完全吻合。
他还提到了作案后的恐惧:“……他老是看着我……血糊糊的……晚上一闭眼就是他……还有……还有别的……别的什么东西在看着我……在我耳朵边上说话……让我睡不着……让我怕……我只能……只能弄点东西拜拜……没用……都没用……它们还在……”
他口中的“它们”,显然指的就是那些困扰他的幻听和幻觉,与传说中的“山魈”影响和孙淼他们的推测不谋而合。
笔录做得非常详细。韩刚在笔录上按下手印时,手指颤抖得几乎无法控制。
走出审讯室,老李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破案后的疲惫与欣慰:“总算招了。案子可以结了。”在他看来,凶手归案,供认不讳,证据链完整,这起恶性凶杀案已然告破。
但孙淼、小陈和小王的心情却丝毫没有轻松。
他们知道,韩刚的落网,或许只是解决了案件中最“简单”的那一部分——属于人的罪恶。
而那个被人的罪恶吸引而来,潜藏在古老传说之中,以恐惧和怨恨为食,并可能正在通过张燕的梦境持续发酵的“东西”,却依然存在。它似乎并未因为凶手的落网而满足,反而……更加活跃了。
韩刚被捕了,但弥漫在长白山上空的冰冷注视和那令人不安的梦魇,却似乎才刚刚揭开真正的面纱。
罪魁祸首已然伏法,但噬梦之痕,远未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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