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在黑暗中手指不停摸索,膝盖压碎的蟑螂壳发出脆响。
在一处冰凉的凸起处按下。
唰!
惨白忽然投出。
手电被按下的瞬间,强光如同刀锋捅进视网膜。
秦溪难以忍受的闭上双眼,瞳孔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白炽噪点。
她急忙扭动手腕将筒身朝向地面。
原地等了一会。
三秒、四秒,视神经恢复的过程像老式彩电调频,不时蹦出些杂乱的色彩。
最先清晰的是投在脚边的狭小光束。
然后是台阶边缘凝结的团状蛛网。
秦溪下意识地摸向后颈,那里的汗毛依然竖立着。
她叹了口气,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花,将光束重新朝向前方的阶梯。
手电筒照在开裂的瓷砖地面上,随后顺着踏步层层攀升。
秦溪刚要踏出——
余光却忽然瞥见了一团诡异的影子。
她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影子就静静站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秦溪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猛地移了过去——
一张像是被水泡发的脸!突兀撞进了眼球!
额头几乎占去半张脸的面积。
一对圆形的鱼眼长在两侧,浑浊的瞳孔里没有眼白,只有深墨般的黑。
整张脸很平。
鼻梁隐没在皮肤下,只有两个细小的孔洞随着呼吸微微翕张。
单薄的唇线一直延伸到耳根,露出一张空荡荡的口腔。
无数蜈蚣正从喉管深处涌出,相互纠缠着爬满牙床,挂在开裂的嘴角晃荡。
还没来得及尖叫——
一根肉质的吸盘突然从蜈蚣堆里弹射而出!
表面布满环形的皱褶,瓣膜上长着倒刺般的纤毛。
直冲秦溪的面门!
“——锵!”
金属碰撞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刀把上传来的触感像劈进浸满水的棉布。
飞溅的黏液有几滴裹着虫肢擦过,立刻在手背灼出针尖大小的红点。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秦溪险些脱手。
巨大的力道碾着刀刃弹开,顿感虎口一阵发麻。
她转身就跑。
一个箭步跨上楼梯!沿着踏步狂奔逃命!
身后即刻传来“吧唧”的胶质声响,紧追不舍的撵着她。
“我操!”
她紧促的呼吸着,脚下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手中的光束在移动中剧烈的晃荡,在墙上投下噩梦般的剪影。
鬓角的汗若隐若现,她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着墙壁的影子。
除了自己,身后还有条被拉伸至天花的轮廓。
原本应该是脚的位置。
此刻映出的却是扭曲柔软的怪异形状!
踢踏、踢踏、踢踏。
她拼了命向上奔跑,几乎将整个上身都弓起弧度。
“砰!!!”
额头撞上某种坚硬的物体。
作呕的腐臭瞬间灌满了她的鼻腔。
手电筒差点脱手飞出,光束正好照亮头顶——
一具女尸倒悬在楼梯井中央。
烂到骨根的脚踝被某种黏液粘在天花,长发垂下像一道黑色的幕布。
喀嚓。
秦溪撞上它胸口的刹那,早已腐败的身躯陡然崩裂,肋骨像朽烂的木板般塌陷下去。
女尸笔直坠落,擦着秦溪的肩膀砸落,顺着台阶滚向后方。
黑暗中一声沉闷的磕碰。
“嘶——吼——!!”
而后爆发出一阵非人的尖啸,像是有人用指甲猛地剐过金属。
秦溪连滚带爬地扑向二楼铁门,掌心碰到把手满是湿滑黏腻的液体。
她来不及多想直接一把拽开。
“——哐当!”
铁门在身后重重合拢,像是给噩梦按下了暂停。
秦溪死死用背抵住,剧烈地喘着粗气,手中的刀把早已攥得发烫。
整个冲锋衣全部湿透,冷汗顺着脊椎的缝隙流向腰窝。
她努力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心跳归于平静,转身贴在门板上听了起来。
寂静。
楼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秦溪只能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响。
不对......
她屏住呼吸。
隐隐约约听见一点细碎的、微不可察的、泥泞的动静。
那感觉就像是......无数的虫子在爬行。
忽然从门缝下钻入一团浓密的阴影!那种黏稠的黑,似乎连手电的光都被吞噬短去一截。
秦溪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捂着嘴差点叫出声。
定睛看去,竟是成群的蟑螂正从门缝下涌进来!
油亮的背壳在光里泛着紫,细密的足肢刮擦声让人牙酸。
无数蜈蚣混在其中,红褐色的长躯长着百足扭得飞快。
这是一条黑色的岩浆,无穷无尽、前赴后继的堆叠着袭来。
她忽然想到那个怪物嘴中的虫巢。
那岂不是说,现在它就站在......
这个想法让秦溪不寒而栗,本能地远离起铁门的位置。
“嘎——吱。”
脚下接连传来清脆的破裂声,而后甲壳下粘腻的汁水带来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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