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生脸上立刻堆起最真诚的笑容,一个箭步凑到青禾身边,语气谄媚:
“师娘您这说的哪里话!我这是替青瑶高兴!能得您亲传《五毒诀》,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天大机缘,我羡慕还来不及呢!”
青禾轻哼一声,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显然没那么好糊弄:
“哼,油嘴滑舌。你最好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林默生眼角瞥见一旁的师父凌穹正捂着嘴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心中立刻有了计较——死道友不死贫道,师傅,对不住了!
他当即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大声说道:
“哎呀!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师傅可是经常私下夸赞力拓聪明可爱,有天我好像还听见他说,‘唉,我要是自己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好咯’!”
“逆徒!你胡诌什么?!”凌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弹了起来,手按在剑柄上,吹胡子瞪眼,“为师何时说过这等话?!”
林默生立马缩到青禾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用一种无辜又欠揍的语气反问:
“怎么,师傅您觉得力拓不可爱吗?”
这话一出,凌穹顿时语塞。他低头一看,只见力拓宝宝正仰着小脸,用那双清澈纯真、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满是期待。
凌穹的心瞬间就软了,哪还敢反驳?他狠狠瞪了林默生一眼,随即挤出一个(自认为)无比和蔼的笑容,对力拓柔声道:
“力拓当然可爱!师公最喜欢力拓了!”
林默生要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在青禾身后接上:
“师娘您听!师傅他亲口承认了!他想要个孩子!”
青禾闻言,目光在凌穹身上流转了一圈,眼神倏地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让凌穹头皮发麻的笑容。
就在林默生为自己成功“祸水东引”,让师父凌穹陷入窘境而暗自得意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与青瑶撞了个正着。
只见青瑶那双清亮的眸子正静静地望着他,眼神里没有戏谑,没有责怪,只有一丝被这个话题悄然勾起的、极淡的温柔与期盼。
轰!
林默生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心下猛地一凉:
(哎呀!完了!光顾着坑师傅,忘了这茬!这下不好办了!)
他与青瑶结为道侣已有数年,感情深厚,何尝不向往一个完整的家?并非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一个被他刻意压抑、不愿触及的残酷现实浮上心头——他如今的真身是赤金甲虫!一个并非自然诞生的、由虫身修炼化形而成的特殊存在。
(让青瑶生下一窝虫卵吗?且不说这违背人伦常理,对她而言是何等残酷……我们的孩子,又会是什么?)
这个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像一根毒刺,深扎在他心底。此刻,在家人其乐融融期盼着新生命的氛围中,这根刺狠狠地扎了下去,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原本欢快的气氛,在他心中已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阴影。
在短暂的僵硬之后,林默生没有选择回避,也没有用玩笑搪塞。
他迎着青瑶的目光,径直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温柔而坚定地将她揽入怀中。他的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丝,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
“再等等。”
等什么?
是等一个奇迹,等一个能扭转生命形态的机缘,还是等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未来?他没有说。
但青瑶懂了。
她没有追问,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失望,只是在他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将脸埋在他胸前,无声地接纳了他所有的难言之隐。
这一刻,无需更多言语。他们之间的理解与信任,超越了世俗的期盼,也包容了这深藏的痛苦。
帐篷里的气氛,因这简短而沉重的对话,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连方才还在“斗法”的凌穹和青禾,也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默契地不再作声。
一时之间,营帐内只剩下力拓宝宝浑然未觉,依旧蹙着小眉头,在全神贯注地思索、消化着师公刚刚传授他的灵诀要点。
温馨之下,暗流涌动。
过了一会儿,青瑶轻轻从林默生怀中抬起头,打破了这份沉重的沉寂,将话题引回了正轨:
“你之前在深渊深处,究竟发现了什么?为何要下令全军紧急撤退?”
林默生闻言,神识下意识地向外一扫。他立刻发现,他们所在的这顶帐篷位置僻静,周围相当空旷,显然是被瓦七特意安排过,以防隔墙有耳。他心中不禁默默给这位粗中有细的兄弟点了个赞。
确认环境安全后,他这才沉声开口:
“我们发现,这个深渊意志,可能比我们最初预想的要复杂和难对付得多。”
他言简意赅地将深渊底部两个意志的对抗、上古贤者启明的悲壮现状,以及那针对灵能武器的致命陷阱讲述了一遍。
凌穹与青禾听完,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显然在消化这惊人的信息。青瑶则是一脸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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