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地眼惊变,星图秘辛
方以智的讲述让林深对即将进行的探索既充满了期待,也平添了几分敬畏。他意识到,自己将要触碰的,可能不仅仅是建筑技艺的巅峰,更是古代中国人宇宙观与皇权哲学的终极体现。
“陈公子,‘地眼’之事,历来讳莫如深。”方以智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营造司的记载语焉不详,民间传闻更是神乎其神。有人说,它是紫禁城的龙脉所在,汇聚天地灵气;也有人说,它是国运兴衰的晴雨表,明君在位则地脉充盈,国祚绵长;若遇昏君佞臣,则地脉瘀滞,灾异频发。”
他顿了顿,看向林深:“我研究《星垣对应图谱》多年,结合营造司的一些残存手稿推断,‘地眼’的核心,或许并非实体,而是一种……基于精密天文定位和特殊建筑结构形成的能量共振场。它的激活,需要特定的‘钥匙’和‘时机’。”
“钥匙,应该就是我找到的这枚‘星枢’残片,以及那卷《星垣对应图谱》吧?”林深拿出青铜残片。在映月斋柔和的烛光下,残片上的云纹和星图仿佛流转着微光。
“正是。”方以智仔细端详着残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这枚‘星枢’,是开启‘地眼’能量场的关键法器。而‘时机’,则与天象息息相关。根据图谱上的星位推演,以及我多年观测,近日恰逢‘紫微帝星’与‘北斗七星’连珠,气场最为活跃之时。若能在此时,将‘星枢’置于图谱所标注的乾清宫‘地眼’对应点,并按照特定的方位和角度摆放,或许能够暂时唤醒‘地眼’,窥见其奥秘。”
“具体该如何操作?”林深急切地问。
“《隐踪琐记》中记载,需以‘水火既济灰浆’调和特殊颜料,在乾清宫正殿地砖的特定位置,绘制成一个微缩的‘周天星斗图’。然后将‘星枢’置于图心,以‘矩尺分寸尺’校准方位,引动天地之气。”方以智说道,“但图纸上并未详述具体步骤和颜料配方,只留下了一些隐晦的诗句和符号。我尝试解读多年,略有所得,但仍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他从袖中又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帛,递给林深:“这是我对《隐踪琐记》的批注和推演,或许能对你有所帮助。但记住,此行风险极大,稍有差池,非但不能窥见‘地眼’,甚至可能触发未知的禁制,引来杀身之祸。”
林深郑重地接过绢帛,心中充满了感激:“先生大恩,林深没齿难忘。”
“无需言谢。”方以智摆摆手,“我助你,并非只为解开‘地眼’之谜。我观你气度不凡,身负异术(指现代知识),或许……是冥冥之中,上天派来延续我华夏营造薪火之人。而且,”他压低声音,“如今国势维艰,清军虎视眈眈,南明朝廷腐朽不堪。我怀疑,‘地眼’之中,或许还隐藏着与国运相关的……秘密。”
林深心中一动,难道方以智也知晓一些关于永历朝的隐秘?
“多谢先生提醒,晚辈定当小心行事。”林深深吸一口气,“只是,乾清宫乃皇帝寝宫,戒备森严,想要进入其核心区域,并在地下秘密操作,谈何容易?”
“这便是我找你来的另一个原因。”方以智微微一笑,“我为你安排了一个‘机会’。三日后,是皇后寿辰,宫中会举行小规模的庆祝活动,届时乾清宫内外会暂时松弛,巡逻也会减少。你的那位小兄弟……”
“小五?”林深有些惊讶。
“没错。我观察过他,虽然年纪尚幼,但心思玲珑,胆大心细,是块好材料。我已经与他私下接触过,他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届时,他会设法将你带入乾清宫,并在外围接应。”
林深感激地看着方以智:“先生的安排,周全之至。”
“切记,此行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方以智严肃地叮嘱,“‘地眼’一旦被意外激活,后果难料。拿到‘玄钥’(星枢)与‘地眼’共鸣的信息后,务必尽快撤离。记住你的使命,首要目标是获取知识,而非与敌人正面冲突。”
他又补充道:“关于锦衣卫,我也有所耳闻。他们对‘星枢’似乎格外关注。你需万分小心,若被发现,以你现在的身份,绝无幸免之理。”
林深点头,将所有嘱咐铭记于心。
三日后,皇后寿辰。
紫禁城内虽然依旧笼罩着战乱的阴霾,但皇宫深处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奢靡和庆贺的气氛。乾清宫外,张灯结彩,太监宫女们穿梭忙碌,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
林深换上了一身相对干净的杂役服饰,混在运送贺礼的队伍中,随着人流进入了乾清门区域。小五早已等在那里,他看起来比平日更加紧张,但眼神却很坚定。
“陈大哥,一切顺利。方先生已经安排好了,等宴会开始,宫中巡逻会松懈。你跟我来,我带你抄近路去乾清宫正殿。”小五低声说道。
两人趁着人群的掩护,穿过一道道宫门和回廊。小五确实对宫内地形极为熟悉,他带着林深穿过几处守卫相对薄弱的角落,避开了几队巡逻的太监和锦衣卫,最终来到了乾清宫正殿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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