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风暴平息。
恩裴靠在沙发上,胸膛仍在起伏,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信息素气味。理智回笼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感攫住了他。他居然如此轻易地被本能左右,和这个他视为政治枷锁的雄虫……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精神力波动,如同最终落下的一笔,轻柔而坚定地烙印在他精神海最深处。那是来自冬临的、属于雄虫的标记。
完成了。
这个认知让恩裴身体瞬间僵硬。他不再是“自由”的,至少在精神层面,他竟然被这只C级雄虫打上了烙印。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侧的冬临。
冬临正怯怯地拉着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眼尾还泛着红。接触到恩裴锐利的视线,他像受惊般立刻垂下眼睫,小声嗫嚅道:“对、对不起……雄虫的本能……我……我没控制住……”
他把一切都推给了“本能”,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依旧是那副纯然无助,任他施为的模样。
恩裴盯着他,胸口堵着一股无名火。标记已经完成,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显得可笑。他难道能指责一只名为他“雄主”的雄虫在结合时遵循了本能?
他烦躁地掀开被子下床,背对着冬临,声音冷硬:“睡觉。”
冬临在他身后,极小幅度地蜷缩了一下,乖乖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一个字。
恩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感觉后颈被标记的地方隐隐发烫。精神海里那股持续多日的尖锐刺痛确实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被另一种气息温和包裹着的滞涩感。
这感觉并不难受,甚至可以说是舒缓的,却让他无比烦躁。
他清楚地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原本还打算一直拖着,没想到这只看似纯良无害的雄虫,迅速用最“合规”的方式,在他身上刻下了无法轻易抹去的印记。
麻烦。这绝对是个天大的麻烦。
而在他身后,冬临将脸埋进还残留着恩裴气息的枕头里,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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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府的地下实验室里,灯还亮着。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植物清香。顾沉看着最新一批“幽兰草”萃取物的长期稳定性数据曲线,对身旁的首席研究员吩咐:
“可以开始筛选第一批小范围临床应用的志愿者了。优先选择那些因旧伤导致精神海损伤超过十年,已被判定无法逆转,处于崩溃边缘的退役军雌。”
“是,公爵!”研究员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这将是改写历史的……”
顾沉抬起手,打断了他后面可能出现的溢美之词:“保密级别提到最高。在它真正成长为能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大树之前,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不该有的风声。”
他的目光转向旁边巨大的透明培养舱,里面那抹幽蓝色的植物在特制营养液中微微摇曳,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晕。希望已经悄然萌发,但在它积蓄足够的力量之前,必须藏在最深的阴影里。
顾沉没再多说什么,操控轮椅离开了实验室。他回到客厅,米迦还坐在沙发里看那份来自青禾星的报告,指尖仍眷恋的在“趋势稳定”那几个字上轻轻压着。
顾沉滑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后续的药剂,下周能准备好。”
米迦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很静:“嗯。”
窗外夜色正浓,帝国的棋局在一日之间又添新变。但在此刻,对于他们而言,守护好眼前这寸正在滋长的微光,就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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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恩裴准备出门时,在他的公文包旁边,发现了一个深色的保温盒。他皱着眉打开,里面是搭配好的三明治和切好的水果,甚至还有一小份他惯常口味的无糖黑咖啡。和他平时在军部食堂吃的很像,但明显更花心思。
他拿着保温盒,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主卧室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拎着它出了门。悬浮车上,他拿起那个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错。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的烦闷与暴躁,又加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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