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楼后堂,一间门窗紧闭的密室。
灯火通明,映照着几张神色各异的脸。王籽丰坐在主位,依旧是那副懒散姿态,手里捻着一颗新培育的、外壳带着淡金纹路的“琉璃葡”,慢悠悠地剥着皮。陆小凤斜靠在椅背上,指尖转动着一个空酒杯,眼神锐利如鹰。花满楼静立一旁,面朝墙角被制住穴道、瘫软在地的几人,眉头微蹙。司空摘星则不见踪影,想必是去追踪那个试图从二楼溜走的闽地口音男子,以及清扫可能存在的残余眼线。
地上躺着三人:为首的正是那个伪装成“脚夫”的魔教探子,另外两人则是他的同伙。三人皆面色灰败,眼中残留着惊骇与不甘。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精心策划的行动,为何会如此轻易地土崩瓦解。那些诡异的虫子、万象楼护卫突然展现的实力、以及陆小凤等人精准的出手,都远超他们的预估。
“说说吧。”王籽丰将剥好的琉璃葡放入口中,清甜的汁液在齿间弥漫,他的声音也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冷意,“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你们在海外,到底在找什么?”
那“脚夫”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狞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们嘴里撬出东西,做梦!”
“有骨气。”王籽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他指尖微动,一只仅有指甲盖大小、通体剔透如水晶的“织影灵探”轻盈地飞落到“脚夫”的额头。
“脚夫”身体猛地一僵,只觉得一股冰凉的精神力如同细针,试图刺入他的脑海。他拼命抵抗,额头青筋暴起。
“精神抵抗?有点意思。”王籽丰挑了挑眉,“看来魔教在这方面,也有些粗浅的锻炼法门。”他并未强行突破,那样可能会损伤对方大脑,导致记忆缺失。
他换了个方式。几只细小的“谛听虫”爬到了另外两名同伙的耳廓后,发出一种极其低频率、人耳几乎无法察觉的嗡鸣。同时,他袖中滑落几颗看似普通的香丸,被内力悄然催发,散发出一种能放大内心恐惧与焦虑的淡淡异香(由农场空间几种特殊植物提炼合成,非超自然能力)。
这种组合手段,并非直接读取记忆,而是营造精神压力,放大感官,削弱意志力。
片刻之后,那两名功力较浅的同伙开始眼神涣散,身体微微颤抖,口中无意识地发出嗬嗬声,显然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之中。
王籽丰的目光重新落回“脚夫”身上,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你的同伴似乎不太舒服。你应该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只是费点事而已。主动说出来,少受点苦。或者,你想体验一下,被自己内心最深恐惧吞噬的滋味?”
“脚夫”看着同伴扭曲的表情,感受着额头那冰冷诡异的触感,以及鼻尖那若有若无、却让他心浮气躁的香气,意志终于开始动摇。魔教虽严苛,但这种无声无息侵蚀心智的手段,比酷刑更令人胆寒。
“……是……是‘巡海使’大人下的命令。”他嘶哑着开口,声音干涩。
“巡海使?”陆小凤插话,“在魔教中是何职位?”
“负责……海外事务搜寻……‘圣物’……”脚夫喘息着,“我们……我们隶属巡海使麾下‘探珠营’……”
“圣物?是指‘天珠’?”王籽丰追问。
“是……也不全是……”脚夫眼神有些混乱,“天珠……据说是钥匙……或者……引子……真正的圣物……在海外……一个叫……叫‘归墟’的地方……”
归墟?
王籽丰与陆小凤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归墟,传说中海外的无底深渊,众水汇聚之处,在古籍中多有记载,神秘莫测。
“巡海使现在何处?你们如何联系?”王籽丰继续施压。
“不……不知道……大人行踪不定……每次都是他派人单向联系我们……这次的消息……是通过码头‘福瑞’货栈的掌柜传递……”
“福瑞货栈……”王籽丰记下这个名字,这显然是一个重要的联络点。
“你们对‘归墟’和‘圣物’,知道多少具体信息?”陆小凤沉声问道。
“不……不清楚……我们级别太低……只负责打探消息和……必要时出手获取疑似‘钥匙’的物品……听说……听说那‘圣物’拥有……改天换地的力量……教主他老人家……志在必得……”
就在这时,密室门被轻轻敲响,司空摘星闪身而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用油布包裹的物事。
“溜得比兔子还快,差点让那闽地佬跑了。”司空摘星将油布包放在桌上,“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藏在鞋底的夹层里,鬼鬼祟祟,肯定不是好东西。”
王籽丰打开油布包,里面是一张材质奇特、非纸非帛的皮卷,触手冰凉坚韧,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复杂的图案和密密麻麻的奇异文字。图案有星象、有海流、有扭曲的岛屿轮廓,而那些文字,绝非中土任何已知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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