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华灯初上。
相较于宁荣二府的富贵气象,王府更添了几分天家威严与清贵雅致。
飞檐斗拱,廊庑回转,处处彰显着亲王规制。
然而此刻,这座恢弘的府邸却笼罩在一层无形的焦虑之中。
曾秦随着周院判三人穿过重重仪门,但见沿途侍立的仆从皆屏息凝神,脚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与一种压抑的紧张感。
太妃坐在外间正厅的紫檀木嵌螺钿扶手椅上,虽强自镇定,但手中紧紧攥着的佛珠和微微泛红的眼圈,泄露了她内心的焦灼。
几位闻讯赶来的宗室勋贵亦坐在一旁,面色凝重。
见曾秦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那目光中有审视,有怀疑,有期盼,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没想到太医院郑重请来的“神医”,竟是如此年轻。
周院判上前一步,躬身禀报:“太妃,各位王爷、公爷,这位便是曾秦曾举人,医术精湛,尤擅疑难杂症。”
太妃抬起眼,快速打量了曾秦一番,见他虽衣着朴素,但身姿挺拔,面容沉静,眼神清澈坦然。
并无寻常郎中的江湖气,亦无寒门学子初见贵人的畏缩,心下先有了两分好感。
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有劳曾先生深夜前来。王儿他……伤势棘手,望先生尽力施为。”
旁边一位身着蟒袍的老王爷沉声道:“曾举人,水溶侄儿乃陛下看重之人,万望小心。”
话语虽客气,但那压力却无形中笼罩下来。
曾秦不卑不亢,躬身行礼,声音清朗平稳:“学生曾秦,拜见太妃,各位王爷、公爷。医者父母心,学生定当竭尽全力,请容草民先为王爷诊视。”
态度从容,言辞得体,让在场几位贵人微微颔首。
内室,烛火通明。
北静王水溶躺在锦绣堆叠的软榻上,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因痛苦而扭曲,苍白如纸,冷汗浸湿了额发。
他牙关紧咬,偶尔泄出的呻吟显示他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围在榻边,皆是束手无策,唉声叹气。
曾秦净手上前,轻声告罪:“王爷,得罪了。”
他掀开锦被一角,仔细查看伤处。
只见那要害之处肿胀如紫茄,伴有瘀斑,显然气血瘀阻极其严重,已然有坏死之兆。
更麻烦的是,此乃急症,若再拖延,恐有性命之虞。
【系统,强化【医术】至“出神入化”!】曾秦在心中默念。
【叮!消耗10强化点数,强化【医术】至“出神入化”境界!剩余强化点数:70。】
刹那间,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浩瀚精深的医道知识涌入脑海!
不仅仅是太素九针,还有无数失传的古方、对经脉气血运行至微至妙的洞察、以及对各种疑难杂症前所未见的理解!
他甚至能“感觉”到北静王体内那郁结阻塞的气血在何处凝滞,经络如何受损。
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烟消云散,曾秦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和笃定。
“如何?”
太妃在外间忍不住扬声问道,声音带着颤抖。
周院判等人也紧紧盯着曾秦,等着他的“诊断”,或者说,等着看他如何“出丑”。
曾秦收回手,转身面向众人,语气沉稳:“王爷乃坠马震伤,导致海底穴附近经络严重受损,气血暴崩,瘀阻于下焦,压迫水道,故肿胀剧痛,小便不通。若瘀血不散,气血不通,非但……非但宗嗣难继,更有痈疽内陷、毒火攻心之险。”
他言辞精准,直指要害,听得几位老太医脸色微变,因为他们也是类似判断,却苦无良法。
“可能治?”太妃急问。
“可治。”
曾秦吐出两个字,清晰有力,“需以金针度穴,太素九针辅以特殊手法,强行疏通瘀阻,导引气血归经。只是过程颇为痛苦,且需绝对安静,不能有丝毫打扰。”
他的自信感染了太妃,她连忙道:“一切但凭先生做主!需要什么,王府无不具备!”
周院判却在一旁阴恻恻地补充道:“曾先生,王爷万金之躯,金针入穴,非同小可,你可要斟酌清楚了。”
看似提醒,实为施压。
曾秦淡淡瞥了他一眼:“学生自有分寸。”
他不再多言,取出那套古朴的鹿皮针囊,选出九根长短不一、细如毫发的金针。
这一次,他捻针的手指稳如磐石,眼神锐利如鹰隼。
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住曾秦的手。
太妃更是紧张得用帕子捂住了嘴。
曾秦凝神静气,出手如电!
第一针,直刺长强穴,深及两寸,针尾微颤,发出极轻微的嗡鸣!
北静王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几位老太医倒吸一口凉气!
长强穴乃督脉起始,邻近要害,此针风险极大!
曾秦毫不理会,第二针、第三针接连刺入会阴、曲骨诸穴,针针精准,力道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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