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的……人?
这五个字,宛若五道,从混沌初开之时,便已存在的,灭世惊雷。
精准地,劈在了,玄天圣者,那,坚守了近千年的,道心之上。
轰!
玄天圣者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那双,刚刚才,因为交易达成,而重新,凝聚起,一丝神采的眸子,再一次,涣散了。
不。
这一次,不是涣散。
是,崩碎。
他,活了近千年,身为天剑宗之主,东域的至高存在之一,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不敢想。
天剑宗,镇守那扇门,是创派祖师,留下的,至高祖训!是,镌刻在,每一代宗主,神魂最深处的,绝对铁则!
守门。
镇压门后的,不祥与诡异。
这是,天经地义!这是,毋庸置疑的,真理!
可是现在。
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用一种,谈论晚饭吃什么的,随意口吻,问出了一个,足以,颠覆天剑宗,数十万年存在意义的,问题。
你们守的,究竟,是门……
还是,门里的,人?
玄天圣者,身体,剧烈地,一晃。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一步。
那张,万古不化的冰封脸庞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那是,对未知,对,信仰崩塌的,极致恐惧!
“你……胡说八道!”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了,这四个字。
声音,尖锐,而,颤抖。
完全,失去了,一位圣境强者,应有的,沉稳。
沈亦,看着他,那副,受到了,巨大惊吓的模样,只是,百无聊赖地,撇了撇嘴。
“哦,是吗?”
他,将那块混沌石牌,在指尖,转了个圈。
“看来,当狱卒,当久了,还真把自己,当成,正义的伙伴了。”
狱卒!
这两个字,是第二柄,捅进玄天圣者神魂的,利刃!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沈亦那张,懒散的脸。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歇斯底里的,味道。
“祖师留下的信物,为何,会在你面前,主动显圣!”
“你和创派祖师,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口中的‘狱卒’,又,是什么意思!”
一连串的质问,爆发而出。
这代表着,玄天圣者的道心,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能,重新,稳固他,那,摇摇欲坠的世界观的,答案!
然而。
沈亦,却,连回答的兴趣,都欠奉。
他,只是,扬了扬手中,那块,还在,散发着,微弱混沌光华的,石牌。
“答案,不都在这里面吗?”
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扫了玄天圣者一眼。
“这块破石头,在你手里,放了几百年,你,就只知道,用它来,当个,身份象征?”
“真是,暴殄天物。”
说完。
他,当着,玄天圣者,那,急剧收缩的眸子。
伸出,食指。
指尖,溢出,一滴,殷红中,带着,点点,璀璨金芒的,鲜血。
然后,轻轻地,按在了,石牌中央,那道,深刻的,剑痕之上。
嗡——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悠远嗡鸣,骤然,响彻,整个,天剑峰之巅!
那块,在玄天圣者手中,沉寂了,近千年的,祖师信物。
在这一刻,彻底,活了过来!
混沌光华,冲天而起!
整块石牌,剧烈地,震颤着,仿佛,有什么,被,禁锢了,无尽岁月的东西,即将,破封而出!
玄天圣者,彻底,呆住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他,研究了,无数遍的剑痕,在,吸收了,沈亦那滴血之后,竟,开始,缓缓,扭曲,变化!
最终。
在那片,璀璨的,混沌光华中。
凝聚成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古老符文!
那个符文,笔画,简单至极。
却,蕴含着,一种,镇压诸天,封禁万古的,无上道韵!
只一眼。
玄天圣者,就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要,被,彻底,冻结!
那是一个……
“囚!”
沈亦,看着那个,缓缓浮现的,古字,替,已经,说不出话的,玄天圣者,念了出来。
他,收回手指,将石牌,随意地,揣进怀里。
“交易,完成。”
“石头,我收了。”
“至于,你们天剑宗,到底,是在守门,还是在,当狱卒,看管一个,不知道,关了多久的,囚徒……”
他,摊了摊手。
“这个,属于,售后咨询服务。”
“我之前说了,得,另外加钱。”
说完。
他,甚至,不再看,那个,已经,彻底,石化在原地的,天剑宗宗主。
转身,就,朝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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