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胖爷的锤子到底硬不硬”,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圣彩宗所有人的脸上。
月婆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已经黑得快要滴出水来了。她猛地站起身,一股属于圣魂境强者的恐怖气息,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死死地锁定在朱八身上。
“放肆!”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杀意。
然而,她快,有人比她更快。
“月婆婆,小辈之间切磋,有点损伤在所难免,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呢?”
天剑峰大长老玄明圣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朱八身前,笑呵呵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怒,但那如渊似海的气息,却轻描淡写地将月婆婆的威压尽数化解。
“况且,是你宗弟子先动用禁术,招招致命。我宗弟子不过是自卫反击,失了点分寸罢了。难道,只许你圣彩宗伤人,不许我天剑宗还手吗?”
玄明长老的话音不高,却字字诛心,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天剑宗的弟子们闻言,顿时觉得扬眉吐气,一个个挺直了腰杆。就是这个理!你们的人先下死手,被我们打残了,还有脸发火?
月婆婆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老脸憋成了酱紫色。她死死地盯着玄明圣者,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扛着锤子,一脸憨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的死胖子,气得浑身发抖。
“哼!”
最终,她也只能重重地冷哼一声,一甩袖袍,坐了回去。
她知道,有玄明这个老狐狸在,她今天讨不到任何便宜。
两个天剑宗的弟子连忙上前,手忙脚乱地将已经昏死过去的楚风抬了下去。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朱八扛着锤子,摇摇晃晃地走回沈亦身边,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就往嘴里猛灌,一边灌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兄弟,怎么样?胖爷我这手,还行吧?给你把场子找回来了!”
“行,太行了。”沈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精纯的九幽圣元力,悄无声息地渡了过去,帮他梳理着体内因为强行催动秘法而有些紊乱的气血。
朱八身体一震,只感觉一股清凉而霸道的力量流遍全身,瞬间就将那股力竭的疲惫感一扫而空,不由得惊奇地看向沈亦:“兄弟,你这……好家伙!你也突破了?!”
“侥幸。”沈亦笑了笑,没有多说。
他知道,胖子刚才那一锤,绝对是压箱底的本事,威力甚至已经触摸到了圣境的门槛。炼器峰,果然不简单。
随着楚风的退场,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愈发微妙和凝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了那一道从始至终都未曾动过的月白色身影上。
沈琳。
她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依旧覆盖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冰霜。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
她,动了。
她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动作轻柔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然后,她站了起来。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一股无形,却又无比清晰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那不是刻意释放的威压,而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的压制。
仿佛在这一刻,她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中心。
大殿内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议论,所有的哄笑,都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沈琳没有看任何人,她那双冰潭般的眸子,越过所有人,径直落在了沈亦的身上。
“热身结束了。”
她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现在,该我们了。”
沈亦缓缓站起身,与她遥遥对视。
在别人眼中,沈琳是高高在上的圣境强者,是不可战胜的绝代天骄。
但在沈亦眼中,他看到的,却只有那双冰冷眸子深处,隐藏着的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悲伤与迷茫。
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共鸣与撕扯感,再次清晰地传来。
“我很好奇。”沈亦平静地开口,“圣彩宗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位一心向道,不染尘埃的大师姐,愿意来做这种诛人道心的脏活?”
沈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不是脏活。”她的声音依旧冰冷,“李然师妹身负万古无一的无垢圣体,她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甚至有望窥探那传说中的神境。她的道,是无上大道,不应该被凡俗的情爱所羁绊。”
“而你,就是她道途上,唯一的,也是最后的阻碍。”
“为了她的将来,为了宗门的未来,我必须亲手,斩断你和她之间所有的因果。”
“让你,心甘情愿地,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这番话,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陈述一个天经地地义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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