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止歇,巨鹿校场的火焰尚未熄尽,焦木与残旗的余烬在晨光中缓缓飘散。
天色灰白,寒气如针,刺入骨髓。
赵云立于帅帐之前,玄甲未卸,眉梢凝霜,眸光却比刀锋更冷。
帐内诸将已齐聚,张合、黄忠、严纲等人按剑而立,气氛肃杀如铁。
火盆中炭块噼啪炸响,映得众人面容明暗交错。
无人开口,只等主帅发令。
赵云缓缓展开一卷密报,纸面泛黄,边角有火烧过的痕迹——那是从一名逃回的细作怀中抢出的最后一份情报。
“郭图因屡次误判军情,已在袁绍面前失宠。”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昨日朝议,袁绍当众掷其奏疏于地,斥其‘误国如盗铃自掩耳’。审配、逢纪两派趁势攻讦,如今邺城政令纷出三门,一日三变,军需调度混乱不堪。”
帐中一片死寂。
张合眉头紧锁:“郭图虽狡,毕竟掌西线多年,若骤然失势,必生剧变。”
“变,才是机会。”沮授终于开口,手中羽扇轻点沙盘,“袁氏内斗已久,唯缺导火之引。今郭图威信崩塌,审配欲取而代之,逢纪亦虎视眈眈。此三人各怀私心,互不相容。若能推一把力,便可使其自相残杀。”
他抬眼看向赵云:“主公可还记得‘梅花烙印’?”
赵云未答,目光缓缓转向帐侧静立的女子。
闻人芷一袭素衣,发间无簪,唯有耳垂一点银铃轻晃。
她上前一步,取出一方薄如蝉翼的丝帛,轻轻铺展于案上。
那帛上以极细墨线绘就邺城九门分布,夜巡更鼓、府衙守卫、甚至乐坊歌姬出入时辰皆标注清晰,宛如活城跃然纸上。
“我已选三人潜入。”她语声清冷,却字字清晰,“一人扮作卖炭妇混入东市,专司传递短讯;一人充作乐坊歌姬,将于三日后入审配府赴宴;第三人……”
她顿了顿,指尖落在邺城西南角一处不起眼的小宅院上。
“便是那名袖藏梅花的文书小吏。”
帐中众人神色微动。
闻人芷继续道:“此人原是听风谷十年前埋下的‘静棋’,当时不过八岁童子,被送入袁府为书僮。十年来未曾动用,只为等一个契机——李默事件触发了联络暗号,昨夜子时,他以药香熏纸,传回第一道密信:‘梅开二度,风起南巷’。”
赵云眼中寒光一闪。
静棋,是最危险的棋。
十年沉寂,只为一朝觉醒。
他们不是细作,而是种子,是根植于敌人心脏的毒藤,待时而发。
“你打算怎么做?”沮授问。
闻人芷眸光微敛,声音却愈发沉定:“审配将在三日后夜宴宾客,邀集河北名士,商议弹劾郭图之事。届时,我命歌姬在席间‘偶然’拾得一封密信——内容为郭图私通曹操,愿献西线防图为投名状。”
黄忠冷笑:“仅凭一封伪书,便想扳倒郭图?未免太过儿戏。”
“不是伪书。”闻人芷摇头,“是我们让他看见的‘真相’。那信纸用的是许都特贡桑皮,墨迹掺了陈年松烟,封泥印纹仿自曹营旧制。更有郭图亲笔笔迹摹本——取自他三年前写给其弟的家书,经‘万象天工’拆解重构,几可乱真。”
她抬眸,望向赵云:“真正致命的,不是信的内容,而是它出现的方式。当一个人早已怀疑某事,哪怕蛛丝马迹,也会视为铁证。”
赵云缓缓点头。
“但还不够。”赵云低声道,“一封信,只能激起波澜,不能定生死。我们要让他们相信——赵军即将动手。”
他转身下令:“严纲!”
“末将在!”白马游骑统领抱拳而出。
“即刻率三千轻骑逼近魏郡边境,昼行夜宿,沿途留下马蹄印、炊烟灶台,制造突袭假象。但不得越界,不得接战,若有敌军出城探查,即刻隐匿撤离。”
“遵令!”
帐外风起,吹动帘幕。
赵云负手立于沙盘前,目光如鹰隼扫过冀州腹地。
而在人心深处,在那一封悄然递出的信笺里,在那一盏无意点亮的灯火中,在那名默默整理军报的小吏袖口——那朵早已干枯的梅花烙印,正贴着他的皮肤,静静呼吸。
三日后。
邺城,审配府邸。
夜宴将启,丝竹未起。
而千里之外的巨鹿帅帐,闻人芷提笔蘸墨,在一张空白竹简上写下三个字:
“风已至。”
火漆封缄,信鸽振翅,破空而去。
帐内,赵云凝视沙盘,指尖缓缓划过邺城二字。
猎网已张,只待风动。
下一局,该谁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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