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的餐厅里,水晶吊灯洒下明亮的光辉,映照着精致的餐具和满桌的佳肴。苏曼娘却食不知味,手中的银筷机械地夹着菜,眼神飘忽不定。
曼娘,今天的清蒸鲥鱼不错,你尝尝。赵文远将一块鲜嫩的鱼肉夹到她碗里。
苏曼娘勉强笑了笑:谢谢文远。她小口尝了尝,却觉得味同嚼蜡。
自从在悦来麻将馆外看见陈随风和那几个女人在一起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那个陈随风,总让她觉得莫名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胃口不好?赵文远关切地问。
苏曼娘放下筷子,犹豫着开口:文远,你记得...珍鸽有什么亲戚吗?
赵文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我就是问问...苏曼娘小心翼翼地说,那个陈随风,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
赵文远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就是想太多了。那个陈随风不是苏州人吗?跟珍鸽能有什么关系?
可是...苏曼娘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赵文远阴沉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晚饭后,苏曼娘独自来到书房。她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取出一本相册。这是赵家的家族相册,里面有几张珍鸽的照片。
她翻到其中一页,照片上的珍鸽穿着素雅的旗袍,站在赵家的花园里,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那时的珍鸽才三十出头,容貌清秀,气质娴静。
苏曼娘盯着照片看了很久,试图从陈随风的脸上找出与珍鸽相似的地方。但陈随风的五官更加分明,眼神也更加锐利,与照片上温婉的珍鸽判若两人。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她喃喃自语。
可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有陈随风看她时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都让她无法释怀。
第二天一早,苏曼娘就吩咐管家:去查查那个陈随风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管家领命而去。苏曼娘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三年的养尊处优,让她保养得宜,但眼角的细纹还是泄露了年龄。她比珍鸽小五岁,今年才三十二,但有时候却觉得自己比珍鸽还要苍老。
太太,丫鬟小红走进来,百乐门的金凤老板派人送来请帖,邀您下午去喝茶。
苏曼娘接过请帖,心中一动。金凤是上海滩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下午两点,苏曼娘准时来到百乐门。白天的百乐门没有夜晚的喧嚣,反而透着几分静谧雅致。
金凤在一间私密性很好的包间里等她。见苏曼娘进来,她笑着起身相迎:赵太太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金姐太客气了。苏曼娘在金凤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两人寒暄了几句,金凤突然问道:听说赵太太最近对一位陈小姐很感兴趣?
苏曼娘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金姐消息真灵通。
金凤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上海滩就这么大,有点风吹草动,想不知道都难。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更何况,这位陈小姐最近可是风云人物。
苏曼娘挑眉,怎么说?
金凤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这位陈小姐,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在上海,住在殡仪馆一个工人的家里。可奇怪的是,她不仅精通生意经,还医术高明,更有一身好功夫。
苏曼娘越听越心惊: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金凤压低声音,我动用了所有关系去查,却查不到她的任何背景。她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苏曼娘的手微微颤抖:那...她和珍鸽...
金凤意味深长地笑了:赵太太也发现了吧?虽然长相不同,但那个眼神,那个说话的语气,确实有几分相似。
苏曼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金凤观察着她的反应,继续说道:更巧的是,这位陈小姐一来上海,就和秦佩兰、许秀娥走得特别近。而这两个人,都和赵家有些渊源吧?
苏曼娘猛地站起身:你是说...她是冲着赵家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金凤重新靠回沙发背,不过赵太太,我劝你还是小心为上。这个陈随风,绝不简单。
从百乐门出来,苏曼娘只觉得浑身发冷。金凤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这个陈随风,果然有问题。
回到赵府,管家已经在等她。
太太,查到了。管家递上一份资料,陈随风,三十五岁,苏州人,父母双亡,来上海投奔表兄李全福,就是殡仪馆的那个工人。
苏曼娘快速浏览着资料,眉头越皱越紧:就这些?
就这些。管家无奈地说,她的背景干净得过分,反而让人觉得可疑。
苏曼娘沉思片刻,突然问道:她来上海的具体日期查到了吗?
查到了,是上月十五号。
苏曼娘的心猛地一沉。上月十五号,正好是珍鸽的三周年忌日。
这难道是巧合?
她挥手让管家退下,独自在书房里踱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像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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