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的清晨,薄雾尚未散尽。苏曼娘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胸针,眼神却飘向窗外。
自从确认怀孕后,她心中的不安与日俱增。那个神秘的陈随风,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让她寝食难安。
小红。她轻声唤道。
丫鬟应声而入:太太有什么吩咐?
去请王管家来。
不一会儿,管家王福躬身进来:太太。
苏曼娘从抽屉里取出一叠钞票,推到他面前:我要你再去查那个陈随风,这次要查得更仔细。她每天去哪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我都要知道。
王福面露难色:太太,上次已经查得很仔细了,确实查不出什么...
那就继续查!苏曼娘猛地提高声音,我就不信她真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王福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连忙收起钞票:是,是,我这就去办。
苏曼娘抚摸着微隆的小腹,努力平复情绪。医生说过,孕妇情绪不宜太过激动,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那个陈随风,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和秦佩兰、许秀娥走得那么近?为什么总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她?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安。
早饭后,苏曼娘借口要去寺庙祈福,乘车出了门。但她没有去寺庙,而是让司机把车开到霞飞路,在悦来麻将馆对面的茶馆停下。
在这里等我。她对司机说完,走进茶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麻将馆的入口。她要亲自看看,这个陈随风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上午十点,秦佩兰先到了。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旗袍,显得端庄大方。苏曼娘注意到,秦佩兰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眉宇间也多了几分自信。
紧接着,许秀娥也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想必是新的绣品样品。这个曾经穷困潦倒的寡妇,如今也焕发出了新的光彩。
苏曼娘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嫉妒。这些女人,因为陈随风的出现,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独她,虽然贵为赵太太,却终日惶惶不安。
十点半,陈随风终于出现了。她依然穿着那件浅蓝色旗袍,朴素中透着难言的气韵。让苏曼娘意外的是,今天和陈随风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那男人五十岁上下,穿着普通的工装,面容憨厚,举止拘谨。陈随风和他并肩走着,不时低声交谈,态度很是熟稔。
苏曼娘的心猛地一跳。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从没听说过?
她立即唤来茶馆的伙计,塞给他几个铜板:去打听一下,跟陈小姐一起来的那位先生是谁。
伙计很快回来:那位是殡仪馆的李师傅,陈小姐就住在他家里。
苏曼娘愣住了。殡仪馆?陈随风居然住在殡仪馆工人的家里?
这太不寻常了。一个气质如此出众的女人,怎么会和焚尸工住在一起?
她继续观察着。陈随风和那个李师傅在麻将馆门口分开,李师傅往殡仪馆方向走去,陈随风则进了麻将馆。
一上午,苏曼娘就坐在茶馆里,盯着麻将馆的门口。期间,她看见不少太太小姐进出,每个人都和陈随风热情地打招呼,显然她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
中午时分,陈随风和秦佩兰、许秀娥一起出来,三人有说有笑地往附近的一家餐馆走去。
苏曼娘立即结账,悄悄跟了上去。
餐馆里,三个女人选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苏曼娘躲在屏风后,竖起耳朵偷听她们的谈话。
...酒店下个月就能开业了,这是秦佩兰的声音,多亏了陈小姐的资金支持。
绣坊的订单也越来越多,许秀娥接着说,昨天又接了个大单子。
陈随风的声音很平静:这都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不过...秦佩兰压低声音,赵家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苏曼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赵文远那批货,很快就会出问题。陈随风的声音依然平静,至于苏曼娘...
她顿了顿,苏曼娘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怀孕了,这是好事。孩子是无辜的。
苏曼娘愣住了。陈随风居然在为她说话?
可是,许秀娥犹豫着,如果赵家真的倒了,那个孩子...
孩子不会有事,陈随风肯定地说,我会确保这一点。
苏曼娘的心乱如麻。陈随风的话,让她更加困惑了。这个女人,到底是敌是友?
饭后,三个女人分开了。陈随风独自往殡仪馆方向走去。苏曼娘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陈随风每天到底在做什么。
陈随风走得不快,不时停下来看看路边的店铺。在一个十字路口,她遇见了一个乞讨的老妇人,不仅给了钱,还蹲下身来仔细询问老妇人的情况。
苏曼娘躲在街角,看着陈随风温和地与老妇人交谈,帮她整理破旧的衣服,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女人,似乎真的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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