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地打在文华殿的窗纸上，洇出一片浅灰。徐阶捧着盏热茶，目光落在李小满摊开的宣纸上——那上面画着个奇怪的图，分成四个格子，分别写着“优势”“劣势”“机会”“威胁”，每个格子里都填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灵虚子，”老狐狸呷了口茶，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精光，“你这‘SWOT图’，真能看透朝局？”
李小满正用毛笔给“优势”栏里的“嘉靖想强国”画着重号，闻言抬头：“徐阁老，这就像看病——先知道自己哪儿强（优势）、哪儿弱（劣势），再看看外面有什么好机会（比如俺答汗暂时退兵），有什么麻烦（比如严党余孽），才能开药方子，不是吗？”
徐阶指尖在“威胁”栏停住，那里写着“严党虽倒，门生故吏遍布”“国库空虚，搞基建缺钱”。他不动声色地问：“依你之见，这药方该怎么开？”
“简单，”李小满拿起笔，在“机会”栏里圈出“戚继光练兵”，“用强军巩固边防，再用风车、水车搞生产，让百姓有饭吃——百姓吃饱了，国家自然强。”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得慢慢来，一步一步改，不然容易出乱子。”
徐阶放下茶盏，指腹摩挲着胡须：“一步一步改？可严党余孽在盯着你，陛下又盼着‘飞升’，你这‘一步’，怕是不好走。”
“那就把大目标拆成小任务，”李小满在纸上画了串小格子，第一个写“造100架风车”，第二个写“练5000新兵”，第三个写“清严党账本”，“完成一个勾一个，就像闯关——总有通关的时候。”
老狐狸眯起眼，突然抛出个尖锐的问题：“若是陛下非要你立刻炼出‘仙丹’，你怎么办？”
李小满手一顿，毛笔在纸上点出个墨团。他想了想，在“劣势”栏添了句“嘉靖迷信修仙”，然后画了个箭头，指向“机会”栏的“用科技当‘新仙术’”：“就告诉他，炼仙丹得先搞‘基建’——比如建个‘聚灵阵’（其实是发电厂），等‘灵气’（电力）足了，自然能炼出‘仙丹’（维生素）。”
“你这是在骗陛下。”徐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压力。
“是引导，不是骗。”李小满直视着他，“陛下想要的是‘长生’，可国家强了，百姓安了，他才能睡得安稳，活得长久——这比什么仙丹都管用。就像写代码，用户想要A，其实他真正需要的是B，咱得帮他找到B。”
徐阶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他拿起那张SWOT图，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袖中：“灵虚子，你可知老臣为何找你说这些？”
“您想看看我是不是真有本事，”李小满咧嘴笑，“或者说，是不是只会耍嘴皮子。”
“都有。”徐阶坦诚道，“严党倒了，朝堂需要新人撑起来。可你太年轻，又满口‘奇言怪论’，老臣不得不防。”他看着李小满，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但你这‘闯关’的法子，这‘找B’的道理，倒是比朝中那些只会引经据典的腐儒明白多了。”
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出亮斑。徐阶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灵虚子，你这‘SWOT图’，能不能给老臣也画一张？就画……怎么让新政推行得更顺。”
“没问题，”李小满拿起笔，“不过徐阁老，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以后别叫我‘仙师’了，叫我小满就行。”
老狐狸愣了愣，随即笑道：“好，小满。”
看着徐阶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李小满摸了摸怀里的笔记本。屏幕还暗着，但他好像听见了进度条跳动的声音——或许，他在这个时代的“代码”，终于开始被真正的“用户”接受了。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新的一行字：“主线任务：让徐阶成为‘产品经理’，共同推进新政1.0”，后面画了个大大的对勾。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为他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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