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以凯拉斯为首的灵族们如蒙大赦,脸上瞬间绽放出混合着敬畏与激动的神色。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毕恭毕敬地在侧前方引路,姿态谦卑得如同觐见神只的祭司。
一行人穿过依旧残留着战斗与吞噬痕迹、但已被“曦”悄然抚平大部分创伤的梦魇领域,来到了通往乌斯维方舟主体的一处隐秘灵能传送节点。光芒闪烁间,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不再是扭曲变幻的噩梦景象,而是灵族方舟内部那极具艺术感与灵能科技融合的风格。高耸的穹顶由纯净的能量构成,描绘着古老的星图与预言壁画;廊道两旁生长着散发柔和光晕的晶体植物,空气中有淡淡的、仿佛檀香与臭氧混合的奇异芬芳。然而,这份宁静与华美之下,却掩藏着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痕迹——一些区域灵光黯淡,偶尔能看到匆忙穿行的灵族战士或维修工匠,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纳垢的污秽气息,正被方舟自身的净化系统努力驱散。
凯拉斯等人引着李默,没有前往喧嚣的防御阵地或平民聚集区,而是径直向着方舟最核心、灵能波动最为浓郁平静的区域走去。沿途遇到的灵族,无论是战士、工匠还是普通的居民,在感受到李默身上那与方舟古老脉络隐隐共鸣、却又带着绝对秩序与威严的气息时,无不面露惊容,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或抚胸躬身,或单膝跪地,致以最高规格的礼节。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感激,以及一种仿佛看到了传说再现的虔诚。
这待遇,比在帝国那边当“圣者”时夸张多了。李默心中暗忖,表面却维持着“神使”应有的淡然与高深莫测,对沿途的致意只是微微颔首,步伐不疾不徐。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处位于巨大世界树根系深处的宏伟殿堂。殿堂的大门由某种活化的灵木交织而成,感应到众人到来,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
门后并非金碧辉煌的大厅,而是一片仿佛将整个星空微缩其中的奇异空间。脚下是流淌着银色光晕的镜面,倒映着上方缓缓旋转的、由纯粹灵能构成的星云与星座。空间的中心,一位身着极其古老、绣满了命运丝线图案长袍的灵族老者,正背对着他们,仰望着那片灵能星云。他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偻,但站在那里,却仿佛是整个方舟世界命运的支点,周身散发着如渊如海、历经无尽沧桑的智慧气息。
“大先知。”凯拉斯等人齐齐躬身,声音中充满了无比的尊敬。
老者缓缓转过身。他的面容苍老,布满了象征智慧与岁月侵蚀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蕴含着无数命运的轨迹与星河的生灭。他的目光越过凯拉斯等人,直接落在了李默身上,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表象,直视灵魂的本质与缠绕其上的因果之线。
短暂的凝视后,大先知埃尔德拉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有释然,有惊叹,也有一丝深深的疲惫。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奇异的回响,直接响彻在李默的心神之中,而非依靠空气传播:
“命运的织线从未如此混乱而又……清晰。欢迎您,尊贵的‘钥匙’,亦或是……‘归来的阴影’?老朽,乌斯维大先知埃尔德拉,代表方舟世界,感谢您击退纳垢的亵渎之潮,挽救了无数生灵,也保全了我们一族至关重要的‘源泉’。”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李默,似乎意有所指,既指星泪银古树,也可能指代更深层的东西。
钥匙?归来的阴影?这老神棍说话怎么比谜语还谜语。李默心中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回应:“恰逢其会,各取所需而已。”他毫不掩饰自己出手的主要动机是为了“进食”。
埃尔德拉对于李默的直接似乎并不意外,反而微微颔首:“坦诚,是面对混沌虚妄时最珍贵的品质之一。”他话锋一转,那双洞察命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您驱散了纳垢的阴霾,但乌斯维,乃至整个银河面临的威胁,远不止于此。不知神使……对如今银河的局势,尤其是那些自远古沉睡中苏醒的、冰冷的‘天灾’,了解多少?”
他说话的同时,看似随意地抬起了枯瘦的手指,在身前的虚空中轻轻一点。那片灵能星云随之波动,迅速凝聚、变幻,显现出了一幅清晰的动态景象——正是之前维塔利安情报中提到过的,太空死灵部队以奇特相位技术,将黑石要塞“苦痛低语”残骸拖入亚空间深处的画面!画面旁边,还浮现出一些古老的、带着明显灵族风格的星图标记与符文注释,似乎在标注那些死灵可能的活动区域或其古老墓穴世界的坐标。
“据古老的盟约记载,以及命运长河显示的碎片,”埃尔德拉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压力,“这些苏醒的死者,他们的目标绝非简单的掠夺或毁灭。他们在搜集……某些足以撬动现实与虚妄边界,甚至重启某个可怕循环的‘钥匙’。”他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李默,或者说,聚焦于他秩序圣躯的核心深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