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子还在为新刀的配方抓耳挠腮,田诩罂却已看向那块刻着“祭重要之人,铸无双之刃”的石碑,语气平静地开口:
“花公子,当初在此铸刀,看到这石碑时,我就在想,宫门先辈设立这第三域试炼,其真正的考验,恐怕并非冷血的牺牲。”他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石碑,直视其背后隐藏的深意,“那石碑上所刻之字,或许是假的。而选择放弃献祭,珍视同伴性命,才是通过试炼的真正钥匙。”
花公子闻言,脸上的嬉笑之色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郑重与赞许。他拍了拍手,朗声道:“你猜对了!宫门之人的首要职责,就是守护宫门之内的每一个人、守护旧尘山谷的每一个百姓!若是为了赢得胜利、通过试炼就不择手段,随意牺牲身边忠诚的伙伴,如此自私、冷血,如何能担得起守护之责?又怎配成为宫门各宫的领袖人物?”
田诩罂微微颔首,这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但他随即想到宫尚角,问道:“可是,去年我兄长宫尚角前来试炼,最终亦是独自离开花宫。若无需献祭,那他们的侍卫,去了何处?”
“他们都被留在了后山。”花公子解答道,“通过此心性考验的侍卫,证明其忠诚与心志皆属上乘,会被后山授予更高深的武学,作为红玉侍的重点培养对象,这亦是宫门对他们忠诚的回报与嘉奖。”
“原来如此。”田诩罂了然,目光转向一旁的金澈。金澈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与激动,随即化为更加坚定的忠诚,微微躬身。
这时,花公子从怀中取出一本略显古朴的秘籍,随手抛给田诩罂。“喏,这是给你的。”
田诩罂接过,翻看几页,只见其中图谱精妙,气机运行路线繁复异常,正是“镜花三式”的刀法秘籍。
“镜花三式?”他抬眸。
“自己体会哈……”花公子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飘忽。
田诩罂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自己体会?之前在雪宫,月公子可是亲自演示了‘斩月三式’,详加讲解。到了你这花宫,便如此敷衍?”
“我不会。”花公子双手一摊,很干脆地承认。
田诩罂挑眉:“你该不会是想偷懒吧?雪重子和月公子那可是亲力亲为,悉心指导。”
花公子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窘迫:“我说我不会,是我自己都没有学会……不是不想教,是爱莫能助啊。”
田诩罂:“哦,你不会呀。”他忍不住上下打量了花公子一番,眼神平静,却让花公子莫名觉得受到了无声的“鄙视”。
花公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夸张地捂住胸口:“你的眼神真是写满了鄙视和嘲讽……我可太伤心了。你是不知道雪、月、花三种刀法是层层递进、越来越难的吧?”
“知道,深有感触。”田诩罂想起月公子那套虚实相生的“斩月三式”,确实精妙非凡,“不过我又不学。”
“所以,这么难的刀法,我要是能学会,就不至于天天被老头子……咳,被我爹骂得那么惨了。”花公子悻悻道,随即好奇,“诶?你真不学吗?”
“是呀,雪宫和月宫的我都未学。”田诩罂语气淡然,转而问道,“我哥宫尚角,他学会了吗?”
花公子还是摇头:“都没有。宫唤羽和宫尚角两位少主,天资卓绝,但也只参透了‘镜花三式’的第一式。便是当今执刃,据说也仅参透了第二式的要义,但仅止步于此,未能臻至第三式圆满……”
田诩罂闻言,不再多问,随手将那本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镜花三式”秘籍扔回给花公子:“看完了,还你。我既不练,现在可以回前山了吧?”
花公子接住秘籍,却摇了摇头:“还不行。”他神色一正,“跟我来吧。”
田诩罂心下微动,依言跟上。花公子在前引路,雪公子、雪重子和月公子也默默随行。一行人穿过曲折的甬道,来到一处更加幽深的地穴。地穴中央,赫然矗立着七尊形态各异、饱经风霜的石雕,散发着古老而沧桑的气息。此地,正是宫门刀冢。
然而,此刻刀冢之内,气氛却非同寻常。雪、月、花三位长老竟齐聚于此,神情肃穆,目光沉凝地看向到来的田诩罂。
田诩罂上前几步,依礼躬身:“晚辈田诩罂,见过三位长老。”
花长老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田诩罂,你已通过雪、月、花三域试炼,证明了你之能力与心性。按宫门规矩,是时候告知你,宫门世代守护的最大秘密了。”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语句,随后才娓娓道来:
“百年前,宫门初代执刃,与雪、月、花三个志同道合的家族先祖,为避祸乱,亦为守护一件关乎天下苍生的秘密,来到这旧尘山谷,立下血誓,子子孙孙,世代守护后山……”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将一段尘封的历史揭开一角。地穴内寂静无声,唯有长老的声音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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