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刚踏出殿门,脸上的谄笑瞬间收敛,眼神锐利地扫过四周。
他一把拽住正在廊下的敖东烈,不由分说地将他拖到一处偏僻墙角。
“老敖,听我说.....”
李逍遥压低声音,三言两语将事情道出。
“该死!”
敖东烈眼睛瞪得大,脸色瞬间煞白,
“你真是作死!谁让你鼓动陛下出皇城的!”
李逍遥直翻白眼,露出你个憨货的鄙夷眼神,
“老熬啊...你还要不要升副统领了?”
“这是什么?这是机会啊!”
敖东烈喉结滚动,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肥胖的短手在刀柄上握了又松,
“机...机会?”
他压低嗓门吼道:
“靠!万一陛下有什么闪失,老子九族都不够砍的!”
“怕什么?”李逍遥不屑地撇嘴,“就在上京城里,又不是出城!”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老子这是在帮你...你知道‘陛下心腹’这四个字的含金量不?”
突然作势转身,
“你要不干,我去找别的禁卫军都统!”
“别!”
敖东烈急忙拽住他,这位肥肿的都统此刻化成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左右搓着手,
“你让老子想想...老子手底下才二百来人,你以为是第三军?一个都统管一千人啊!”
“行了行了,我忙得很...”
李逍遥意味深长地拍拍敖东烈的肩甲,
“干好了,副统领唾手可得!懂?”
敖东烈深吸一口气,突然一拳捶在墙上,
“干了!小子,这倒是老子欠你人情了!”
“客气客气!”
李逍遥瞬间换上谄媚的笑脸,拱手作揖:“您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统领大人!”
“嗯...”
敖东烈摸着络腮胡,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你小子该不会是在给老子下套吧?”
李逍遥已经蹦跳着走远,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春桃手中的马鞭在空中甩出清脆的炸响,
骏马吃痛,嘶鸣着将马车拉得几乎飞起。
车轮在青石板上碾出火星,车帘被疾风掀起,猎猎作响。
“少爷,什么事?怎么着急?”
春桃束发的绸带早已散开,青丝在风中狂舞。
她死死攥着缰绳,
“这车轮都要跑冒烟了!”
车厢里,李逍遥整个人贴在厢壁上。
他一手死死抓着窗框,一手扶着快被颠散的发冠,咬牙切齿道:“能不急嘛!那老东西......温棚里那么多娇花不采,偏要摘带刺的野玫瑰!”
“驾....”
春桃闻言又是一鞭,马车猛地加速.....
“去乾氏那!快!”
李逍遥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发冠歪斜也顾不得整理,
“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必须把握住!”
守门的禁卫军远远听见雷鸣般的马蹄声,慌忙推开城门。
为首的队长刚扶正头盔,就见马车如疾风刮过.....劲风带得他披风哗啦扬起。
“这杀千刀的李逍遥......”
队长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酸溜溜地啐了一口,
“都是队长出身,老子怎么还在这儿吃灰?”
城南,那处僻静小院的门前积雪刚扫,台阶上还残留些雪粒。
李逍遥整了整衣服,抬手叩响木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条缝。
乾氏一身白纱衣立在门内,发间只簪了支素银发簪,见到来人竟无半分讶异。
她只是微微侧身,
“李大人,请进。”
春桃跟在后面瞪圆了眼睛。
这女人大冬天穿着半透的白纱衣,衬得身前雪峰山峦间若隐若现,简直......
她狠狠啐了一口:不要脸的贱人!
走入厢房时,李逍遥回头看了眼春桃,春桃虽不乐意,但还是守在门外!
厢房内,木炭在铜盆里烧得通红,
乾氏添了新炭,抬手斟茶,轻轻把茶盏放好,
“大人,请用茶。”
抬眸时,
那双似含泪花的眼睛,似藏着化不开的哀愁。
李逍遥捏着茶盏,目光却扫过厢房四周。
“乾氏,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接。”
炭盆里突然炸开个火星,几点猩红溅落在青砖地上。
“攻打凤县是我下的令。”
他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屠乾家满门的赵二狗...也已经死了!”
“奴家知道。”
乾氏垂着眼睫,茶水热气熏得看不清神色,
“连阿力都是大人故意安排来的。”
李逍遥终于端起茶盏,只是转着圈地看上面釉色,
“你很聪明,”
“也能隐忍。想找我报仇也可以。”
“大人说笑了。”
乾氏掩唇轻笑,眼角泪痣随着笑意轻颤,似那落在雪地上的一滴墨,
“那场婚事...”她抬眸,眼底似有媚光闪动,“也是大人特地安排给奴家一个新的身份吧?”
茶盏落案的脆响惊醒了片刻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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