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登门时,督军府的丫鬟刚摆好午膳。他穿着一身簇新的青布长衫,面色虽还有些苍白,精神却已好了大半,身后跟着两个伙计,手里各拎着沉甸甸的食盒,进门就对着苏翎芊拱手作揖,姿态比上次恭敬了十倍:“苏小姐,大恩不言谢,您的救命之恩,我唐九记一辈子!”
苏翎芊刚练完一套符诀,指尖还带着淡淡的朱砂气,见他这般模样,连忙侧身避开:“唐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陆枭衍从书房出来,见状笑着迎上前:“唐先生能下床走动,看来是真无碍了。”他示意伙计把礼品搬进来,打开食盒一瞧,里面竟是一支百年老参、两匹上等云锦,还有几盒奉天城最金贵的点心——这手笔,显然是倾尽了心意。
唐九坐下喝了口茶,才说明来意:“上次那批物件出手后,我们联系上了关内的买家,眼下有个大单子,是去秦岭那边探一座前朝将军墓,不日就要动身离开奉天。这次来,一是亲自道谢,二是跟苏小姐辞行。”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崭新的大洋,推到苏翎芊面前,“还有一事相求,苏小姐的符纸灵验非凡,我们倒斗的人常年跟阴邪打交道,想向您多买些,价钱您尽管开。”
苏翎芊闻言失笑,没去碰那大洋:“价钱就不必了,相逢即是缘。”她转身回房,抱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张符纸,“这些是镇邪符、平安符,还有几张止血的符,遇到危险时点燃就行。倒斗时若见着刻着‘镇军’二字的石碑,记得绕着走,那是凶地的记号。”
唐九眼睛一亮,连忙起身接过木盒,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苏小姐不仅本事高,还这般心细,这份情我记下了!”他把大洋强行塞进苏翎芊手里,“您要是不收,就是嫌我唐九人俗。这些钱不算酬劳,就当是我给您添些朱砂符纸的本钱。”
苏翎芊见他坚持,便不再推辞,转头让丫鬟把大洋交给管家,留着给府里添些用度。几人又闲聊了几句,无非是秦岭古墓的注意事项,苏翎芊随口提点了几句“避水咒”“辨气法”,听得唐九连连点头,恨不得掏出纸笔记录下来。
日头偏西时,唐九才带着伙计告辞。苏翎芊送他到门口,看着车队渐渐远去,忽然想起老周的事,轻声道:“一路保重,若遇难处,可往奉天督军府递信。”
唐九回头拱手,声音洪亮:“苏小姐放心,我定平安归来,到时候再带好酒来看您!”
送走唐九一行人的车马扬尘,奉天城的暮色就像浸了墨的棉絮,慢悠悠地笼住了督军府的朱墙。霍南溪抱着刚绣好的荷包往回走,路过前院书房时,恰好看见陆枭衍的身影——他没回后院的卧房,只是抬手揉了揉眉心,便推门进了亮着灯的书房,那模样显然是又要宿在这儿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霍南溪停下脚步,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绣着缠枝莲的荷包。自苏翎芊进府,陆枭衍除了大婚那夜碍于礼数宿在卧房,其余时候都守在书房。若说他不喜苏翎芊,可每次看向那姑娘时,眼底的光比书房的灯还暖,那藏不住的爱意,连府里的丫鬟都能看明白。可这两人明明有情,却偏偏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想到这儿,霍南溪转身改了方向,脚步轻快地往苏翎芊的院落去。
“翎芊睡了吗?”她轻轻敲了敲雕花木门,指节刚碰到门板,就听见房内传来清冽的回应:“没呢,进来吧。”
推门而入时,霍南溪先闻到了淡淡的朱砂香。苏翎芊正坐在临窗的桌前整理符纸,桑皮纸叠得整整齐齐,朱砂砚台旁摆着几支狼毫笔,她指尖捏着一张刚画好的平安符,正对着灯光检查纹路。听见动静,苏翎芊抬眸笑了笑,眼底还沾着点专注后的柔光:“南溪姐还没睡?”
霍南溪走到桌旁,看着满桌的符纸无奈又好笑地摇头:“我算是发现了,你的脑子里除了驱邪除祟,就没别的事了。”她伸手把苏翎芊手里的符纸抽走,拉着她往床边的软榻上坐,“跟你说点正经的。”
苏翎芊见她神色认真,便顺着她的力道坐下,指尖还残留着符纸的微凉触感:“什么事这么严肃?”
“你和枭衍。”霍南溪斟酌着开口,目光落在苏翎芊脸上,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我看他近日军火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不算忙。你们俩……是不是该多促进促进感情?”
苏翎芊捏着软榻扶手的指尖一顿,抬眸时眼里满是真切的疑惑。她认识霍南溪这些日子,深知她性子大度温婉,可再大度的女子,也不会主动把自己的丈夫往别的女人身边推。除非——霍南溪根本不喜欢陆枭衍。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苏翎芊压了下去,霍南溪若不喜欢,当初又为何答应嫁入督军府?
她向来不愿主动窥探别人的隐私,哪怕是亲近如霍南溪,也从不会追问她的过往,更不会打探陆枭衍与霍南溪之间的事。此刻听霍南溪主动提及,苏翎芊只安静地等着,没有接话,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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