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刮，但楚玄霄已经不站边缘了。
他往前走了三步，茶刀横在胸前，金瞳盯着前方。血魔老祖的身影在裂缝中晃动，嘴角裂开，声音像从地底爬出来：“你刚才那一刀……不是转世能有的力量。”
楚玄霄没回答。
他知道对方在试探，在等他露出破绽。可他体内的系统已经开始运转，刚才那波噬魂咒冲进来，不仅没伤到他，反而被系统判定为“非法索取”，直接触发返还——灵魂免疫状态激活。
现在他的识海像被清过一遍，干净得连杂念都没有。
血魔老祖的第九道血茧开始震动。那茧壳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全是被他吞噬过的修士残魂。他们张嘴无声呐喊，怨气凝成黑雾，顺着茧丝蔓延到空中。
这片空间开始扭曲。
不是撕裂，也不是崩塌，而是规则变了。空气里多出一种压力，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说你该死了，你不该活着，你早就该下地狱。
这是心魔领域。
百万怨魂共振，形成精神冲击波，直扑楚玄霄识海。
普通人挨一下就会疯，修仙者撑不过三秒也会神志涣散。
可楚玄霄站着没动。
他甚至闭上了眼。
系统提示在他脑子里闪过：【检测到精神侵蚀行为，启动万倍反哺机制】→【返还净化源流】。
下一秒，那些冲进他识海的怨念全被反弹出去，而且是带着十倍百倍的力量倒灌回去。
血魔老祖猛地睁眼，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他感觉到自己的血茧在震，里面封印的怨魂开始反噬自己。一张张脸转过来，对着他尖叫，咬他的灵体，撕他的法则链。
“不可能！”他怒吼，“你怎么能反弹心魔？！”
楚玄霄睁开眼，抬手点了点茶刀刀尖。
龙纹亮起，这次不是一道光，而是一条线，顺着刀锋延伸出去，在空中画了个圈。
圈内空间塌陷，一头巨龙虚影缓缓浮现。
它没有眼睛，但所有人都知道它在看谁。它的鳞片是古铜色的，每一片都刻着失传的禁制符文。尾巴轻轻一甩，周围的风暴就停了一瞬。
血魔老祖终于慌了。
他想退，可身体动不了。那条龙盯上了他，锁定了他，就像猎人盯上一只受伤的野兽。
楚玄霄举刀，轻斩。
动作不大，像是随手挥了一下。
可那条龙张开了嘴，一口咬向血魔老祖的左半身。
血魔老祖拼命挣扎，引爆第三层血茧想逃。爆炸的威力足以炸碎一座山，但在龙口面前，这点能量就像扔进火炉的一根柴。
龙牙落下，咔嚓一声。
左臂连同三重血茧全被吞了进去。
没有血溅出来，因为伤口瞬间就被高温封住。只剩下一个焦黑的断口，冒着青烟。
血魔老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整个人被巨大的吸力拉向龙口。他用右手死死抓住空间裂缝的边缘，指甲在虚空划出五道白痕。
“你不是仙尊转世！”他吼，“你是洪荒时代的东西！你不该存在！”
楚玄霄站在原地，握着刀，语气平静：“你说对了一半。我不只是转世。”
话音落，龙首一甩，把吞下的血肉彻底消化。那团能量化作金色流光，顺着刀身流入楚玄霄体内。
他感觉经脉热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系统提示跳出来：【返还洪荒精魄×1，灵魂强度+10%，法则抗性提升】。
血魔老祖终于挣脱，跌进裂缝深处。他的身体只剩右边一半，衣服破烂，皮肤干枯。但他还没死，眼里反而燃起更疯狂的光。
“好！好！好！”他大笑，“我杀不死你，那就让你被整个世界追杀！你越强，敌人越多！你救的人越多，来的麻烦越大！我看你能撑多久！”
说完，他猛地拍碎自己胸口的骨头。
轰！
残躯炸开，化作亿万条血线，像蜘蛛网一样罩向楚玄霄。
每根血线都带着诅咒，碰到东西就会腐蚀，听到声音就会追踪，感知到灵力就会加速缠绕。
这不再是攻击，是围杀。
楚玄霄站着没动。
他知道这些血线在吸取他的生命力，只要有一点点接触，就会被系统识别为“索取行为”。
果然，识海里再次响起提示：【检测到持续性掠夺，启动万倍反哺机制】→【返还净化源流·强化版】。
能量波动从他身上扩散出去。
迷你九头蛇第一个反应过来。它九个头同时喷出火焰，颜色从红变紫再变金，最后合成一道七彩光柱，直冲血线网络。
阿斑也动了。右眼金光暴涨，前爪抬起，狠狠撕向面前的空间。
咔啦——
一道裂痕出现，紧接着整个屏障被扯开。净化火焰顺着缺口涌入血线之间，像烧纸一样开始焚毁。
血线挣扎，扭动，想要避开。可它们越是缠绕，吸收的生命力越多，系统返还的净化能量就越强。
最终形成循环：越吸越强，越强越烧。
第一条血线断了。
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百条、千条……
断裂的声音像鞭子抽在空气中，密集得听不清。
楚玄霄依旧站着，茶刀垂在身侧。
他看着血线一根根消失，直到最后一根即将湮灭时，那根线上突然浮现出一行扭曲的字：
“你逃不掉的。”
字迹刚成形，就被净化火焰吞了。
空间安静了。
风暴停了，裂缝合了，连空气都变得清澈。原本混乱的异空间中心，忽然亮起一点星光。
那光慢慢扩大，变成一条线，再连成一片。
星图出现了。
由九颗古星连接而成，线条流转，像是活的一样。终点处浮现出一座巨大建筑的轮廓，形状像盘龙，漂浮在宇宙深处。
星图中央，浮现出几个大字：
“唯有皇血，可启归途。”
楚玄霄抬头看着，金瞳映着星光。
他没动，也没说话。
星图静静悬浮，仿佛在等什么人来解读。
远处，最后一点血丝彻底消散。
他的茶刀还握在手里，刀尖向下，滴着一滴水。那水不是普通的水，落地时没有声音，也没有痕迹，像是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可就在这一刻，星图最边缘的一颗星，轻轻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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