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地上,几枚清晰的狼爪印突兀地出现在两组人脚印旁,爪印深陷,显示狼的体型不小。
更令人心惊的是,稍远处还有另一组人的脚印——靴底花纹特殊,步幅大而稳,明显是练家子,且脚印较新,覆盖在狼爪印和人脚印之上。
沈渊面色凝重,快速分析:“从痕迹看,顾小公子带着韩皇子在此处上岸后,曾短暂停留——这里有两人坐卧的压痕。然后他们向东侧树林移动。
不久后,有狼循着血腥气而来。再后来——”他指向那组特殊的靴印,“可能这个杀手也追踪到此。狼脚印与杀手脚印有交错,显示曾有过对峙或冲突。”
萧珝寒听到“狼”字,脸色骤变:“狼?曦柚他们不会……”他不敢说下去,瑞凤眼里满是恐慌。
“不可能。”谢皓辰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更加冷硬,却隐隐发颤。他清俊的面容在火光下苍白得近乎透明,紧蹙的眉宇间压抑着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却仍强迫自己保持理智,
“若有狼袭击,此处必有搏斗痕迹或血迹。但除了上岸时的零星血点,并无大量喷溅。曦柚他们应是及时离开了。”
沈知珩也急声道,向来温雅的嗓音此刻带着明显的慌张:“他们不会有事的,一定……一定已经找到地方躲起来了。”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袖,目光死死盯着树林方向,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黑暗看到那个让他心慌意乱的身影。
沈渊点头赞同:“太子殿下所言甚是。两组人脚印是连贯进入树林的,步伐虽踉跄却持续,且狼脚印并未紧随其后深入——可能被什么引开或阻隔了。杀手脚印在狼脚印之后出现,曾在此处短暂停留,然后也进入了树林。”
他起身,指向树林深处:“他们往这个方向去了。从脚印间距看,顾小公子负担不轻,速度不快,应该走不远。我们立刻沿痕迹追,或许能在杀手之前找到他们。”
“快!快走!”顾夫人几乎是踉跄着冲向树林。
众人再无多言,举着火把,跟着沈渊,沿着那两组踉跄却坚持的脚印,踏入了漆黑未知的树林。
山洞内——
顾曦柚瘫坐在石壁边,看着韩清宴呼吸逐渐平稳,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不灭明焰蜡烛”稳定燃烧着,驱散了一丝深夜的寒意。顾曦柚却觉得浑身发冷——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被洞内微凉的空气一激,寒意直透骨髓。他打了个哆嗦,挣扎着挪到蜡烛旁,试图借着火焰的热度烤干衣服。
正笨拙地翻烤着衣角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
顾曦柚猛地回头。
石台上,韩清宴眉头紧锁,双眼紧闭,额间渗出细密冷汗。
昏迷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坠崖那一刻——狂风呼啸,失重感吞噬全身,下方是漆黑奔涌的河水。然后,只见顾曦柚抱着他,用尽力气翻转,嘶喊着:“韩清宴!你绝对不可以有事!”
紧接着是撞击——不是水面,而是坚硬的树枝狠狠砸中额头,剧痛炸开,黑暗吞噬意识……
“曦柚……”韩清宴无意识地喃喃,声音干涩嘶哑。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双眼,直直坐了起来!
“清宴,你醒了?”顾曦柚连忙扑到石台边,桃花眼里满是惊喜,“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韩清宴怔怔地看着顾曦柚,似乎还未从梦魇中完全清醒。几息后,他忽然抬手,摸向自己额间——那里本该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剧痛难忍。
可是……
触手平滑,只有干涸的血迹黏在皮肤上,底下却是完好无损的皮肉。
韩清宴瞳孔骤缩,除了衣衫破损和残留的血污,他身上竟无一处伤痕!
“这……怎么可能?”他低声自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坠崖时的剧痛、落水时的撞击、伤口的撕裂感,都真实得刻骨铭心,绝不是幻觉。可现在……
顾曦柚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心里暗叹那五百两黄金的“万象回春丹”果然物有所值——虽然贵得离谱,但这疗效堪称神迹。吃下去才几分钟,那么重的伤就全好了。
正想着,一阵寒意袭来,顾曦柚猛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他揉着发痒的鼻子,觉得脑袋有些发沉,视线也开始模糊。
韩清宴被喷嚏声拉回神智,这才注意到顾曦柚的状态不对——小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有些发白,眼睛半眯着,身子微微发抖。
“曦柚?”韩清宴心头一紧,连忙伸手贴上顾曦柚的额头。
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
“你发烧了!”韩清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惊慌。
顾曦柚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自己也抬手摸了摸额头,触手一片滚烫。他皱起小脸,声音虚弱:“好像……是有点热……”
韩清宴看着顾曦柚这副虚弱模样,想起他为了救自己,在冰冷河水中拼命拖拽,又在这寒夜里湿着身子守着自己……愧疚和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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