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语者净化“虚无低语”残留的战役,虽以胜利告终,却并非毫无代价。
那冰冷意念最后如同淬毒匕首般的反扑,在其消散的瞬间,将一股极其隐晦的腐蚀性能量注入了星语者构成其能量核心的光旋之中。
这并非直接的创伤,更像是一种“污染”,一种对存在本质的缓慢侵蚀。
离开那片重归宁静的星域,星语者并未返回源初之心核心休憩,而是依照本能,向着下一个探测到微弱异常波动的区域航行。
它的职责是永恒的巡弋,伤痛需在使命中平复。
这次的目的地,是一片被称为“尘霾星云”的广阔区域。
与寻常星云绚丽的光谱和孕育恒星的温床不同,尘霾星云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败。
这里缺乏足够的气体凝聚成新的恒星,只有无数破碎的小行星、冰冷的星尘和彗核残骸,在远古某场未被记载的灾难后,漫无目的地漂浮着。
星云内部的光线极其晦暗,遥远的星光穿透厚重的尘埃帷幕后,只剩下惨淡的微光,将一切勾勒出模糊而扭曲的轮廓。
空间在这里仿佛都变得粘稠,航行其中,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阻力,如同在深海中潜行。
星语者化作的流光减缓速度,谨慎地融入这片死寂的背景。
它能量核心处那丝隐痛,在进入星云后似乎变得略微敏感,像一根埋入体内的冰针,被周遭环境的寒意所激发,传来阵阵细微却清晰的刺感。
这片星域静得可怕。
并非真空固有的无声,而是一种……吸收了一切声音的“积极寂静”。
连小行星带偶尔碰撞应有的微弱震动,都被某种东西贪婪地吞噬了。
视野所及,尽是扭曲的阴影。巨大的、棱角狰狞的岩石如同搁浅的巨兽骸骨,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吸光的尘埃。
远处,偶尔有冰冷的星尘在微弱光线下闪烁,却不像繁星,反倒像是无数窥视的、毫无生气的眼睛。
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在每一寸空间,试图挤压、渗透闯入者的意志,诱使其放弃思考,融入这片永恒的荒芜。
星语者提升了自己的感知护盾,将那无处不在的压抑感稍稍隔绝。
它清晰地意识到,这片星云的异常,并非简单的物质死寂,其深处潜藏着更本质的“存在稀薄”现象。
这里是寂静侵蚀的温床,那些冰冷的法则如同喜欢黑暗的菌类,在此滋生。
它循着那丝微弱的异常波动,向着星云最稠密的区域深入。
越是往里,那种“被吞噬”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甚至连它自身散发的微光,都似乎被周围的黑暗拉扯、吸收,光芒所能及的范围在缓慢缩小。
“抗拒……无处不在。”星语者的意识流中泛起波澜。
它回想起源初之心核心的温暖,那里充满了生命共鸣的“声音”,每一个新生世界的啼哭,每一次文明智慧的闪光,都如同乐章般回荡。
而这里,是乐章的反面,是休止符被无限拉长的绝望。“这就是‘寂静’渴望的终极形态……万物归零,连回响都不曾留下。”
它能量核心的刺痛感再次传来,伴随着一丝极其模糊的碎片——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感觉:无尽的冰冷,绝对的孤独,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兰花清香的叹息?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让星语者的能量流动出现了一刹那的紊乱。
那是属于太平的记忆碎片吗?
还是……其他牺牲者的回响,在这侵蚀之地被意外触发?
就在这时,它的感知锁定了异常波动的源头。
在前方一片尤其密集的小行星带中央,漂浮着一块异常庞大的、近乎行星级别的残骸。
这块残骸并非岩石或冰,而是某种暗沉的、非金非玉的物质,表面布满了极其规整的、几何状的巨大蚀刻纹路,即使覆盖着厚厚的宇宙尘,依然能感受到其蕴含的、与当前宇宙法则格格不入的冷硬科技感。
这绝非自然造物,也非新宇宙任何已知文明(哪怕是萌芽中的)的产物。
更令人不安的是,以这块巨大残骸为中心,方圆数万公里的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僵直”状态。
漂浮的小行星和尘埃仿佛被冻结在琥珀中,完全静止。
空间的正常微澜(即使是死寂星云也该有)在这里彻底平息。
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秩序”统治着这片区域,但这秩序并非生机勃勃的和谐,而是死气沉沉的……停滞。
而在那块巨大残骸的表面,一个相对完好的区域,一道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裂缝”正在缓缓脉动。
裂缝中渗出并非物质或能量,而是一种更基础的、令存在本身感到不适的“虚无”。它就是异常波动的源头,一个微型的、持续渗漏的寂静侵蚀点。
星语者警惕地靠近。
它注意到,在那些被“僵直”的小行星阴影中,潜伏着一些东西——一些由星云尘埃和寂静能量混合凝聚而成的、扭曲的阴影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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