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仰光港内,仅剩“伦敦号”巡洋舰和2艘“昆虫级”炮艇“甲虫号”“蟋蟀号”,像受伤的困兽,蜷缩在码头边。“伦敦号”的甲板上布满了弹痕,锅炉舱的裂缝用钢板临时焊补,冒着淡淡的蒸汽;2艘炮艇的舰体也布满了弹孔,船员们正用木板和沙袋堵塞漏洞,脸上满是疲惫与恐惧。
哈维中将站在“伦敦号”的舰桥内,手里攥着一份电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是他凌晨收到的印度海军总部的回电,内容只有冰冷的一句话:“印度局势动荡,海军无力分兵支援,仰光防务自行承担。”他猛地将电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他知道,伦敦和新德里都抛弃了他们,仰光成了一座真正的孤岛。
“将军,我们的粮食只够维持3天,淡水也快耗尽了。”副官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声音带着颤抖,“码头的平民已经开始闹事,他们围着仓库要粮食,甚至有人试图抢夺军舰上的储备物资。”
哈维走到窗边,看着港口码头上聚集的平民——那些曾经对英国殖民统治俯首帖耳的缅甸人,如今正举着锄头和木棍,对着“伦敦号”怒吼,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他想起自己刚到缅甸时,曾以为能像前辈们一样,在这片土地上耀武扬威,可如今,却成了人人喊打的“侵略者”。
“去把船上的储备粮分一半给平民。”哈维疲惫地说,“告诉他们,我们不会再抢他们的粮食,但也请他们不要再来骚扰军舰。”他知道,这是唯一能暂时平息民愤的办法,否则,不等缅北军进攻,他们就会被愤怒的平民推翻。
副官刚离开,通讯兵就拿着一份新的电报跑进来:“将军,怀特少将发来急电,缅北陆军已经完成对仰光的合围,东郊和西郊的防线都被突破,他们最多只能坚持5天,请求海军尽快突围,吸引缅北军的注意力。”
哈维看着电报,陷入了绝望。突围?谈何容易!港外有缅北的巡洋舰和驱逐舰,还有密密麻麻的水雷,一旦出海,就是死路一条。可如果不突围,仰光陷落只是时间问题,他们这些人最终要么战死,要么被俘。
“将军,我们可以试试夜袭!”航海长突然开口,我们可以趁夜色冲出水雷区,绕到缅北舰队的后方,用炸药炸沉他们的巡洋舰!”
哈维眼前一亮——这是唯一的机会。他立即召集军官开会,制定突围计划:“‘伦敦号’装满炸药,作为‘自杀式撞击舰’,目标是缅北的‘镇南号’;‘甲虫号’和‘蟋蟀号’负责掩护,吸引驱逐舰的火力,为‘伦敦号’争取时间。只要炸沉‘镇南号’,我们就能打开缺口,突围出去!”
军官们沉默着,没有人愿意执行这个必死的计划,可看着哈维决绝的眼神,他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这是他们最后的挣扎。
6月23日深夜,仰光港上空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伦敦号”的甲板上,船员们正将一桶桶炸药搬到舰艏,导火索延伸到驾驶舱;“甲虫号”和“蟋蟀号”的主炮也装填完毕,船员们站在炮位旁,脸色惨白。
凌晨1时,哈维下令:“出发!”“伦敦号”拖着受损的锅炉,缓缓驶出港口,“甲虫号”和“蟋蟀号”紧随其后,舰灯全部熄灭,借着暴雨和雾气的掩护,向缅北舰队的封锁线摸去。
可他们不知道,“镇南号”早已捕捉到了他们的动向。“报告!发现不明舰船动向,距离15海里,航向西北,疑似英军突围!”汇报的声音打破了舰桥的寂静。
楚航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哈维还是忍不住了。命令驱逐舰编队左舷展开,拦截‘甲虫号’和‘蟋蟀号’;‘镇南号’‘果敢号’‘佤邦号’主炮瞄准‘伦敦号’,装填穿甲弹,务必在它靠近水雷区前将其击沉!”
5艘驱逐舰迅速向“甲虫号”和“蟋蟀号”逼近,127mm主炮在暴雨中发出轰鸣。“甲虫号”首先被击中,舰体瞬间起火,火焰在雨水中挣扎着燃烧,像一盏微弱的灯。“蟋蟀号”试图反击,却被两枚鱼雷击中,舰体断成两截,迅速沉入海底。
与此同时,“镇南号”的主炮锁定了“伦敦号”。“距离10公里,角度2度,射击诸元装定完毕!”炮长的声音传来。楚航深吸一口气,下令:“开火!”
30门152mm穿甲弹呼啸着飞向“伦敦号”,第一发炮弹就击中了“伦敦号”的舰体中部,击穿了钢板,引爆了船舱内的炸药。“轰隆!”一声巨响,“伦敦号”的舰体被炸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海水疯狂涌入,舰艏开始下沉。
哈维站在驾驶舱内,看着倾斜的舰体,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拿起佩剑,对着伦敦的方向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下令:“弃舰!”
船员们纷纷跳海,有的被炸药爆炸的冲击波震晕,有的被水流卷入海底。哈维没有跳海,他坐在驾驶舱内,看着渐渐下沉的舰体,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他最终还是没能守住大英帝国在缅甸的最后一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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