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领命而去,动作干脆利落。陈明带领的工兵连迅速展开作业,士兵们冒着细雨,先用50台地雷探测器对路面周边进行排查,确保没有隐藏的陷阱与碎石堆,确认安全后,众人扛起沉重的架桥钢板,喊着整齐的号子“一二、一二”,将钢板一块块铺在路面外侧的泥泞中,钢板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硬生生拓宽出半米多的通道;阿木阿果则骑着一匹枣红色战马,快马加鞭赶往附近的彝族村寨,她身着作战服,却丝毫没有影响骑术,很快便抵达村寨门口,用流利的彝语向村寨长老说明来意:“长老,日寇侵华,家国危亡,我们要奔赴前线抗日,恳请借道山间小路,早日抵达南京,守护我们的家园!”长老听闻是抗日部队,当即召集村民,带着他们为部队指引山间小路,这条小路虽崎岖,却能让步兵快速前进,与重装备部队形成双向推进。
当夜幕降临时,先头部队终于突破隘口,楚强站在隘口高处,望着蜿蜒前行的队伍,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流下,滴在肩膀上。他拿出望远镜,看向远处的山间小路,隐约能看到士兵们手中的火把连成一条长龙,如同黑夜中的星光。他随即下令:“夜间行军,特战营派出警戒哨,每五百米设置一个岗哨,确保全员安全通过,不得有任何闪失!”
8月10日清晨,队伍行至乌蒙山区,这里的地形比胜境关更加险峻,一侧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方是湍急的河谷,河水撞击着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另一侧是高耸的山壁,山壁上不时有碎石滚落,路面狭窄得只能容下一辆车单向通过,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河谷,粉身碎骨。
就在队伍缓缓前行时,意外突然发生——一辆载着40毫米高射炮的弹药输送车因路面湿滑,车轮突然打滑,车身猛地向悬崖一侧倾斜,半个车轮悬在崖外,车斗里的炮弹箱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坠入河谷,一旦炮弹爆炸,不仅这辆车会粉身碎骨,周边的士兵与装备也会受到波及。
“快用缆绳固定!所有人都过来帮忙!”防空团营长大喊一声,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沙哑,身旁的士兵们立刻冲了上去,有的迅速解下腰间的缆绳,将一端紧紧绑在车轴上,有的则冒着碎石滚落的危险,跑到悬崖边的大树旁,将缆绳的另一端牢牢系在树干上,几十个人紧紧地拽着缆绳,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脸上的肌肉因用力而紧绷,一点点地将车往路面上拽。
雨水混着汗水从士兵们的脸上淌下来,滴在泥泞的路面上,手掌被粗糙的缆绳磨出一个个血泡,血泡破裂后,鲜血染红了缆绳,却没有一个人松手,每个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保住弹药车,保住战友的生命。一名彝族士兵的手掌被磨得血肉模糊,疼痛钻心,他却咬着牙,从腰间解下急救包,用牙齿咬开绷带的包装,简单用绷带缠了两圈,又重新握紧缆绳,继续发力。
经过半个时辰的奋战,弹药输送车终于被稳稳地拽回路面,士兵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与雨水浸透了他们的军装,却没人抱怨一句,稍作休整后,便立刻起身,有的帮忙推车,有的清理路面,确保后续队伍能顺利通过。李锐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感动,他走上前,拍了拍那名彝族士兵的肩膀:“好样的!不愧是云南的好儿郎!”彝族士兵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虽然手掌疼痛难忍,却坚定地说:“长官,只要能抗日,这点痛不算什么!”
8月13日午后,队伍终于抵达贵州贵阳,此时天空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队伍身上,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可就在这时,通讯营的电台突然传来急促的滴滴声,通讯兵快速翻译电报内容,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快步跑到楚强的指挥车旁,敬礼后说道:“军长!上海方向急报,淞沪今日正式爆发,日军已向上海闸北地区发起进攻,我军正在全力抵抗!”
楚强接过电报。他看着地图上从贵阳到南京的路线,眉头紧锁:“按目前的行军速度,至少还需要十天才能抵达南京,淞沪已爆发战争,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传我命令,全军分三批转乘湘黔铁路,优先运送轻装部队与核心装备,争取在五天内抵达南京!”
命令下达后,各部队立刻行动起来,连夜准备转乘事宜。8月14日清晨,第一批部队由陈明带领,含第一师主力、特战营与通讯营共1.3万人,携带30部电台与轻武器,率先抵达贵阳火车站。此时的车站早已被军方接管,站台上挤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蒸汽火车的烟囱冒着滚滚白烟,轰鸣声震耳欲聋。八列客运火车整齐停靠在轨道上,车身上还残留着往日客运的标识,如今已被临时征用为军用运输列车。
每列火车仅有12节硬座车厢,按正常载客量每节仅能容纳80人,1.3万人的队伍若想一次性登车,每节车厢至少要挤下130人。“所有人听令!按建制登车,不得拥挤,确保武器装备完好!”陈明站在站台高处,高声下达命令。士兵们有序列队,如同潮水般涌向车厢,有的士兵钻进座位底下,有的挤在过道里,甚至有士兵扒住车厢连接处的扶手,半个身子悬在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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