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日拂晓,金陵大校场机场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跑道,刚完成彻夜物资转运的地勤人员正弯腰擦拭战机机身,指尖的油污混着露水,在银灰色的机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突然,刺耳的防空警报如惊雷般撕裂长空,声波撞在机场的钢架棚顶,震得悬挂的工具袋哗哗作响——淞沪会战爆发后的首次空战,已在无人预料的晨光中拉开序幕。
兴南空一师师长沈岳刚在《8月14日物资补给清单》上签下最后一笔,墨汁在纸上晕开的痕迹还未干透,指挥塔台的通讯员便踩着粗气冲进物资仓库:“师长!华东防空指挥部急电!日军机群正向上海逼近,命我师笕桥梯队即刻参战!”
沈岳猛地直起身,将钢笔往口袋里一塞,快步跟着通讯员冲向作战室。墙上的巨型作战地图上,红色箭头从吴淞口直指上海闸北,标注着“日军机群”的蓝色标识正快速移动。无线电里,华东防空指挥部的指令带着电流的杂音,却字字清晰:“日军18架九六式陆上攻击机,搭载12架九六式舰载战斗机,于凌晨5时从吴淞口外海航母起飞,目标为闸北工业区的兵工厂与电力站!中央空军第四大队已从周家口机场紧急转场,命兴南空一师笕桥梯队全员升空,协同拦截,务必将敌机挡在黄浦江上空,绝不能让其踏入上海市区半步!”
沈岳的指尖重重按在“笕桥机场”的位置,指腹下的地图纹路被按得发白:“传我命令!笕桥机场40架‘兴南雄鹰’I型战机,以‘楔形编队’升空,队长赵峰率队;南京梯队留10架警戒机场,剩余10架战机升空待命;扬州梯队全员戒备,随时准备支援!”
杭州笕桥机场的跑道上,探照灯的光柱刺破晨雾,40架“兴南雄鹰”I型战机如蓄势待发的猎鹰,机翼下的航炮闪着冷光。队长赵峰穿着深蓝色飞行服,戴着皮质飞行帽,正弯腰检查01号战机的引擎——1200马力的BMW 132增压发动机表面,还残留着昨夜检修的油渍,他伸手摸了摸引擎外壳,指尖传来的温度带着金属的厚重感。
“01号机组准备完毕,请求起飞!”赵峰对着喉头无线电沉声说道,目光扫过机翼下喷涂的民国国旗,国旗边缘的红色颜料在晨光中格外鲜艳。
“准许起飞!航向135度,目标吴淞口空域!”指挥塔台的指令刚落,赵峰便猛地推动油门杆,引擎瞬间发出如雷般的轰鸣,尾焰喷薄而出,带着战机沿着跑道快速滑跑。当速度表指针指向280公里/小时时,他轻轻拉动操纵杆,战机如利剑般腾空而起,机翼划破晨雾,在天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航迹。
紧随其后的39架战机依次升空,40道航迹在云端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赵峰驾驶战机攀升至4500米高度,按下对讲机:“各机组保持速度400公里/小时,间距500米,开启敌我识别器,注意搜索敌机!”
作为兴南空军航校的首批毕业生,赵峰太清楚“兴南雄鹰”的底气——480公里的最大平飞速度,比日军主力的九六式舰载战斗机快出整整50公里,这50公里的差距,就是他们在长空对决中的制胜关键。
“队长!右前方8公里处发现敌机编队!高度3000米,速度350公里/小时!”僚机飞行员陈昊的声音突然在无线电里响起,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赵峰立刻调整航向,顺着陈昊指示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云层下,日军机群如黑压压的蝗虫,18架轰炸机排成紧密的“品”字形,12架战斗机分左右两翼护航,机翼上的旭日徽记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各小队注意!按预案执行!”赵峰的声音瞬间变得锐利,“第一、二小队共20架战机,全力牵制敌战斗机;第三、四小队趁机突击轰炸机群,打乱其编队!”
指令刚落,第一小队的10架战机便如离弦之箭,朝着日军左翼战斗机群猛冲过去。日军飞行员见状,立刻调整航向,试图组成“人”字形拦截线,机翼交错间,航炮已开始试探性射击,炮弹在兴南战机前方炸开一朵朵黑色烟团。可他们没想到,兴南战机的速度远超预期——赵峰驾驶战机猛地俯冲,操纵杆在手中快速翻转,速度表指针瞬间飙升至450公里/小时,机身如一道银色闪电,贴着日军拦截线的缝隙钻过,轻松绕至一架日军战斗机的侧后方。
“锁定目标!”赵峰的目光紧盯着瞄准镜,镜中日军战机的机翼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能看到飞行员拉动操纵杆的动作。他深吸一口气,手指缓缓按下航炮发射按钮——机翼下的两挺20毫米航炮瞬间喷出火舌,橘红色的弹链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密集的炮弹如雨点般朝着敌机射去。
“轰!”炮弹精准击中日军战机的引擎,铝合金机身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机油混合着燃油喷溅而出,在空中燃起小火球。日军飞行员慌乱中拉动操纵杆,试图操控战机拉升,可引擎已彻底报废,战机如断线的风筝,打着旋朝着黄浦江面坠去。随着一声巨响,战机坠入江中,激起十余米高的水花,江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很快便被晨雾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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