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夜色如墨,江风裹挟着水汽,拍打着运输船的甲板。第二师师长李锐立在船舷边,手里攥着一份折叠的作战地图,指尖在“月浦”二字上反复摩挲。船舷下,江水滔滔,暗流涌动,正如眼下变幻莫测的战局。
“师长,各团登船完毕,物资清点无误,随时可以启航。”副师长王浩踩着潮湿的甲板走来,声音被江风压得有些低沉。他身后跟着作战参谋,手里捧着一个密封的铁皮箱,里面装着与军部联络的加密电台。
李锐转过身,目光扫过昏暗灯光下整齐列队的士兵。他们身着草绿色军装,背着兴南1式半自动步枪,腰间挂着折叠工兵铲与急救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告诉各船船长,严格执行‘昼伏夜航’,灯火管制做到零差错。”李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江面开阔,日军侦察机白天活动频繁,一点火星都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是!”王浩应声而去,随即通过船内通讯系统向编队的12艘运输船下达指令。夜色中,船队像一串沉默的巨鲸,缓缓驶离南京长江码头,朝着下游宝山方向进发。
李锐走进船舱指挥室,作战参谋已将地图铺在桌上,借着昏暗的马灯,用红笔标注出沿途的江防节点与日军可能出没的区域。“师长,按计划,我们将在芜湖江面停靠补给,然后顺流而下,预计27日深夜抵达宝山附近水域,28日前可全员登陆月浦。”
“芜湖补给要快,最多停留两小时。”李锐手指划过地图上的芜湖段,“南京军委会通报,日军在芜湖江面有巡逻艇活动,务必加强警戒,派侦察哨登岸探查,避免与日军正面接触。”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让通讯营每小时与军部联络一次,汇报船队位置与航行状况,确保军部掌握我们的动向。”
通讯兵立刻点头,熟练地调试电台,很快,电波带着加密信号穿透夜色,传向南京军委会。片刻后,电台收到回复:“日军近期加强长江中游巡逻,注意规避,第五十六师已在月浦构筑防御阵地,等候你部抵达协同反击。”
李锐看着回复,眉头微蹙。他深知,长江水运看似快捷,实则危机四伏。日军不仅有水面巡逻艇,更有空中侦察机,一旦暴露行踪,船队将成为活靶子。“命令各船加强了望,尤其是侧翼船只,安排机枪手就位,遇敌袭扰可直接反击,但避免恋战,以快速脱离为首要目标。”
夜色渐深,江风更劲。运输船在江面上平稳航行,士兵们大多靠在船舱里闭目养神,却始终保持着警惕,手中的武器随时可以投入战斗。李锐站在指挥室门口,望着江面远处偶尔闪过的渔火,心中思绪万千。此次驰援淞沪,第二师肩负着协同友军收复失地的重任,每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
次日清晨,船队按计划抵达芜湖江面。此时天刚蒙蒙亮,江面上雾气弥漫,正好为船队提供了天然掩护。补给船早已在预定位置等候,士兵们快速行动,将弹药、粮食与淡水搬上运输船。李锐亲自登岸,与芜湖江防部队指挥官会面,了解最新敌情。
“李师长,昨晚有两艘日军巡逻艇在下游水域活动,目前去向不明。”江防指挥官递上一份情报,“我们已安排暗哨监视,一旦发现日军动向,会立即通报。”
李锐点头致谢,随即下令:“加快补给速度,半小时后全员登船,提前启航。”他知道,停留时间越长,风险就越大。
上午八时许,船队再次启航,此时雾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江面上。李锐下令船队靠近江岸行驶,利用岸边的树林与丘陵作掩护,同时让士兵们在甲板上铺设伪装网,减少船只暴露面积。
中午时分,了望哨突然报告:“发现日军侦察机一架,正从东南方向飞来!”
李锐心头一紧,立刻下令:“全员隐蔽,关闭所有外露灯光,船只减速,沿江岸迂回行驶!”
士兵们迅速行动,甲板上的人瞬间消失,伪装网将运输船伪装成江面漂浮的杂物。日军侦察机在江面上空盘旋了两圈,并未发现异常,随后朝着下游飞去。
直到侦察机消失在天际,李锐才松了口气。“告诉各船,保持警惕,日军侦察机可能还会回来。”他深知,这只是沿途众多危险中的一次,真正的考验还在前方。
傍晚时分,船队进入江苏境内,江面愈发开阔。李锐接到军部来电,告知日军在宝山附近登陆部队已推进至月浦外围,98师正顽强抵抗,急需第二师增援。
“命令船队加速前进,务必在27日深夜抵达预定登陆点。”李锐下令,同时让通讯营联系98师,告知船队预计抵达时间,协调登陆事宜。
江风呼啸,船队劈波斩浪,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夜色再次笼罩江面,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与江水拍打船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诉说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恶战。
27日深夜,宝山附近的长江江面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岸边偶尔传来几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第二师的运输船队悄无声息地抵达预定登陆点,江面上雾气氤氲,为登陆行动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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