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前,老李头的血未冷!
殷红的血液开始变得发紫,从聚义厅的石阶上往院子里流去。
几名喽啰提着水桶、抹布进来,清洗地面。
王英看着地面的血被慢慢打扫干净,早已气得咬牙切齿。
老李头昨日还在家里给他贡献第三计,今天和他已经黄泉相隔。
说起来老李头跟了多年,就这么杀了,王英觉得挺可惜。
“哥哥,老李头的事了结了,小弟这里有一桩事,却要好好说道说道。”
燕顺不由问道:“什么事?”
“最近山寨里的议论,哥哥大开杀戒,却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燕顺闻言陷入沉默,脸部的肌肉开始涌动,也不知作何想法。
郑天寿见牵扯到自己,必须要及时澄清,面带歉意地说道:
“两位哥哥,日前山寨儿郎们有些怨望,都说郑某寸功未立便坐了这第三把交椅,难以服众,郑某甚是惭愧!”
燕顺见状,勉强笑道:“贤弟,此事切忌往心里去,俺已经把说闲话的那帮杂碎剖心挖腹,割头示众,现在谁敢诋毁于你?”
“哥哥,小弟自然知道你的心意,但杀人虽能钳人之口,不能安抚人心,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哥哥答应!”
燕顺有些疑惑,问道:“贤弟且说,有什么需要,但说无妨!”
王英有一种不好的直觉,张口想要抢话,然而郑天寿已经开口了。
“自小弟上山,也快一个月了,一直忙于整顿山寨后勤事务抽不开身,近来一切走上正轨,请两位哥哥给小弟拨些人马,小弟准备下山干上一票,以表寸心,如何?”
燕顺闻言大喜,这事他一直不好讲明,原来贤弟心里自有一杆秤,却不是他不想下山劫道,而是在操心后勤那些乱糟糟的事,没有空而已!
愚兄真是错怪你了!
拍了拍郑天寿的肩膀,燕顺欣慰地说道:“贤弟为了咱们山寨,真是殚精竭虑,后勤是山寨之本,重要性不亚于下山劫道,贤弟何须如此?”
郑天寿坚持道:“请哥哥允准!否则郑某没有颜面待在山上了。”
燕顺见他执意如此,甚至不惜离去,只好答应下来。
“好吧!那俺就拨给贤弟一营人马,让你放手去干,这些人只要不是对上官军精锐,寻常商队、镖行都可以应付了!”
“多谢寨主!”
郑天寿真诚道谢,燕顺对他也算掏心掏肺了。
两人一唱一和,下山之议就这么定了下来。
然而王英在一旁却是如鲠在喉。
你道为何?
原来,昨日老李头给他出的第三计,就是让他在聚义厅上,以郑天寿没有主动提出下山立功的事情向他发难。
这件事三位头领都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有挑明。
要是王英点出来,定能让郑天寿颜面扫地,也能在燕顺心里留一根刺!
然而,郑天寿一上来先是干掉老李头,让他失去分寸。
接着又趁机主动提出要下山立功,这下大义已然站在对方,王英再指责他已经无济于事了!
如果他还要纠缠,倒显得他王英不讲情面,小肚鸡肠了。
王英暗自想道:“刚才就不应该跟他客气!这下却是失了先机,可惜老李头死了,不然回去再问问该怎么办!”
杀了老李头,王英有些抓瞎,不知道往后怎么对付郑天寿了。
……
且说,聚义厅一事一晃过去几日。
清风山寨门处,巡守山门的两名喽啰手持环首刀,正在闲聊。
年轻的喽啰无所事事地蹲在地上,用刀剑在地上乱划,说道:“刘哥,你听说了吗,据说那管物资的老李头贪污公钱,被二当家当场清理门户了!”
那刘哥把刀扛在肩膀上,嘴里叼着一根细草,“呸”了一声:“大王们的钱都敢拿,老李头死的活该!这厮平日仗着二当家的势,不把俺们放在眼里,现在报应来了吧?”
年轻喽啰笑道:“这厮资历老,又得二当家看重,自然瞧不起人,不过我听说,他贪污公钱的事,是三当家查出来的。”
提起三当家,刘哥的脸色有些严肃,说道:“三当家一来,我感觉山寨规矩变多了,不过大多数是好的,不像以前那么乱了。”
年轻喽啰赞同道:“确实,之前我找老李头领东西,老被那厮刁难,跟他熟的人,却要什么给什么,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
“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年轻喽啰笑道:“现在三当家立了规矩,只要跟他讲清楚,他甚是爽快!那些想要欺瞒他的,也很难逃过他的法眼,对了刘哥,之前丙子营张老二说的那事你怎么看?”
刘哥听见此话,背后汗毛乍起,喝道:“这事才过去多久,你不要命了?你想死可不要连累俺!人家两位头领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他张老二说三道四,而且依俺看郑头领当家也挺好的。”
年轻喽啰吐了吐舌头,想到聚义厅前一排狰狞的人头,尤其是张老二那双鼓出来的死鱼眼,顿时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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