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寿往那儿一站,便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人,谢希大不由怯了几分,说话也色厉内荏起来。
“我就说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待怎地?”
单挑不是对手,难道群殴还能怕了他一个人?
郑天寿一人面对七八个汉子,脸上却没有半分惧意,径直往谢希大面前走去。
孟玉楼扯了扯他的衣袍,也拉不住他。
“哟,他走过来了。”
“是个有种的。”
西门庆的几个弟兄,都是帮闲破皮,打架那是常有的事。
其中有个叫云理守的,他亲哥是军中武官,自己也是个练家子,
云理守故意捉弄谢希大:“兄弟,这厮胆儿挺肥,你可敢跟他放对?”
放对,我配吗?
谢希大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最近没少去窑子里逛,身体都发虚了,再说是西门庆自己的事,哪有他出头与人单挑的道理?
当然,最重要的是打不过啊。
正寻思怎么推拒,郑天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了他一耳刮子,打得他脸上火辣辣地疼,耳膜嗡嗡发颤。
谢希大被打懵了,叫道:“哥,他打我!”
要不说西门庆交的是狐朋狗友呢,这些个兄弟惯爱占他便宜,遇事喜欢挑唆,但真没几个靠得住的,吴月娘屡屡劝他离几个兄弟远一点,西门庆偏不听。
此刻西门庆皱着眉,本来不想动手,可谢希大嘴贱,明显惹恼了对方。
不过,好兄弟都被打了,这能忍?
在清河县,我堂堂西门庆还能让人欺负了?
“囚根子的,敢打我兄弟,哥几个别瞧热闹了,一起上!”
西门庆发话,云理守撩起袖袍,当先向郑天寿挥拳而来。
对付这几个泼皮,孙长风要是在场,郑天寿都懒得出手。
云理守这一拳看似生猛,那是对平常人而言,郑天寿都没避让,抬手便捏住他的手腕,叫他打不过来,缩也缩不回去。
云理守心里惊骇莫名:“这厮好大力气!”
“送你去洗个澡!”
郑天寿一手捏着他手腕,另一手抓住他的腰,像抓小鸡儿似的将他拎起来,扔进冰冷的水池里。
“噗通”一声,伴随着众人的惊呼,云理守掉进水池里,溅起一片水花。
池子里的锦鲤快速摆动尾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唔唔唔…哥,救救我!”
云理守不会水,在水里呛了几下,手脚瞎扑腾,慌得西门庆和众兄弟下水救人。
好在水不深,刚刚齐腰,孟玉楼让人寻来一根竹竿,把他拉了上来。
云理守衣袍湿透,又是寒冬腊月,冻得他直哆嗦。
众人一瞧这人如此生猛,都不敢上前,躲到西门庆后面去了。
西门庆咬着牙,恨不得杀了郑天寿,但郑天寿的武力摆在那儿,练家子云理守都被轻松收拾了,他们剩下几个人哪里是对手?
“哥几个,今天先撤!云兄弟,今天的事对不住,改日再摆酒致谢,放心,这个仇我西门庆一定替你报!”
一伙人从杨府狼狈离开,至于那薛嫂儿,更是躲得要多远有多远。
明眼人都知道,西门庆抽身而退,并不会那么简单就算了。
他在清河县黑白两道都认识人,必然要来报复。
杀了此人,还是放虎归山?
郑天寿想了想,决定先留西门庆一条小命,武大郎的仇要报,但不能在杨府动手,免得牵连无辜。
可是,正所谓夜长梦多,郑天寿也不打算让他活过今晚。
等人走干净了,孟玉楼才拎着裙子冲过来,眼里柔情无限。
郑天寿有些好奇:“怎么这样看着我?”
孟玉楼低下头,伸手为郑天寿整理衣袍:“郎君怎么那般胆大,他们那么多人呢。”
郑天寿笑道:“别担心,我家是开镖行的,就这几个货色,再来十倍我也不带怕的。”
孟玉楼白了他一眼:“吹牛吧你就。”
心里美滋滋的,看向郑天寿的眼神已经有了绵绵情意。
这个男人挺身而出,把她护在身后,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依靠吗?
兰香和琴童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崇拜和敬意。
自打杨老爷过世,家里没有男主人,张四舅也好,外人也罢,欺上门来的,他们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对待,何时这般扬眉吐气了?
今天这事儿,虽是孟玉楼悔婚在先,但识趣的人也不会死缠烂打。
在蓝星,收了彩礼又反悔,彩礼也不退的女人多了去。
偏偏这西门庆约着兄弟来,挂不住脸面,非要个说法,也算是自讨苦吃了。
回到后厅,孟玉楼给郑天寿倒酒。
郑天寿问她:“那西门庆和官府有什么关系?”
“据说他亲家是清河县兵马钤辖,与朝廷大宦官杨戬也有些渊源。”
别人害怕杨戬,郑天寿杀了他不止一个干儿子,心里那是一点儿都不紧张,见她忧心忡忡,安慰道:“别害怕,我自有办法应对。”
孟玉楼轻叹道:“西门庆在清河县一手遮天,郎君不必和他硬碰硬,妾身愿和郎君一同离开清河,想来西门庆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东京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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