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盆烧得书房暖意融融,却化不开李晚宁指尖点在那份密报上的寒意。
“想用下三滥的手段搞垮我的奇珍轩?”
她红唇微勾,眼底却淬着冰,“那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降维打击。”
坐在她对面的君墨寒,目光沉静地掠过自己这位王妃。
不过三日,奇珍轩的风波还未完全平息,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主动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密报来自玲珑阁,上面清晰罗列着太子名下最赚钱的产业
——掌控京城三成米粮的“永昌粮行”,官宦家眷最爱的“宝盛银楼”,以及利润最厚的“江淮盐引”。
“王妃打算如何做?”
君墨寒指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
他擅长的是战场明刀明枪,朝堂风云诡谲,对于这种商贾间不见硝烟却刀刀见血的战争,他知其重要,却并非专长。
李晚宁抬眸,清冽的眸光如北境最冷的刃:“太子党的根基,无非权和钱。动权柄尚需时机,断他们的钱粮,现在正是时候。”
她将密报推过去,指尖点在“粮、银、盐”三字上,“这些都是命脉,也是他们最肥、却最不经打的软肋。”
君墨寒看着她自信从容的模样,心底那一丝激赏再次涌动。
他这位王妃,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他带来巨大的“惊喜”。
“需要本王如何配合?”
“王爷只需在关键时刻,在朝堂上递一把刀即可。”
李晚宁嫣然一笑,倾国容颜在炭火映照下更添几分惊心动魄,“剩下的,交给妾身。”
当日午后,一场针对太子钱袋子的经济绞杀战,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序幕。
最先爆发的是粮食市场。
京城米价一向平稳,可这天,突然冒出几家背景神秘的北方大商号,开始大量抛售品质上乘的新米,价格竟比太子的“永昌粮行”低了整整一成!
永昌粮行的胖掌柜起初还嗤之以鼻:“哪来的败家子儿?赔本赚吆喝,看你们能撑几天!”
他老神在在地等着看笑话。
可一连三天,对方抛售不止,米价一路下跌。
老百姓和中小粮贩都不是傻子,纷纷涌向北方商号买米。
永昌粮行的仓库眼见着就堆满了卖不出去的米,资金压力陡增。
到了第五天,胖掌柜再也坐不住了,连滚爬爬地去求见背后的东家——太子侧妃的兄长柳承宗。
柳承宗一听,气得摔了杯子:“跟我们比价格?耗死他们!他们低,我们也低!看谁先扛不住!”
一场血腥的价格战就此爆发。
可柳承宗做梦也想不到,这几家北方商号,压根就是李晚宁通过北境商会操控的马甲。
北境连年丰收,粮仓充实得能撑死老鼠,最不怕的就是拼消耗。
更要命的是,就在永昌粮行咬牙降价的同时,市面上突然流传起各种传言。
“听说了吗?永昌粮行用陈米充新米,坑人呢!”
“何止啊!我二舅姥爷的亲家的邻居去他们那买米,回来一称,足足少了半斤!”
谣言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所谓的“苦主”拿出发霉的米粒和短斤少两的“证据”。百姓哗然,信誉这东西,建立起来难,崩塌起来却快如雪崩。
几乎在同一时间,西市最繁华地段的“宝盛银楼”也遭遇了开业以来最诡异的危机。
先是几位有头有脸的尚书夫人、侍郎夫人,戴着在宝盛新打造的头面首饰去参加宫宴。
结果莫名其妙脖颈手腕起了大片红疹,在宴会上丑态百出,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紧接着,又有传言说宝盛银楼的金饰成色不足,掺杂了其他贱金属。
宝盛银楼的老师傅赌咒发誓绝无此事,可坏消息像长了腿,跑得比风还快。
更巧的是,宝盛银楼对面,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开了一家“玲珑珍坊”。
这家新店设计新颖别致,做工精湛绝伦,最关键的是,掌柜的当着所有客人的面,用官制标准砝码验金,分毫不差,价格还格外公道。
京城里的贵女圈,最是跟红顶白、攀比成风。
一看这架势,谁还去丢人现眼的宝盛银楼?
风向瞬间逆转。
不过十天半月,昔日门庭若市的宝盛银楼变得门可罗雀,而对面的玲珑珍坊却天天客流如织,赚得盆满钵满。
明眼人一看这精准打击、直击要害的手法,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背后,少不了那位寒王妃的影子。
然而,最致命的一击,来自太子真正的钱袋子——江淮盐引。
这天早朝,一向低调、几乎像个透明人的寒王君墨寒,竟出列上前,递上一本奏折,声音沉稳有力:“父皇,儿臣弹劾江淮盐运使魏同,克扣盐斤、勒索盐商、账目混乱,贪墨巨额盐税!”
满朝文武顿时哗然!
魏同是谁?
那是太子乳母的亲生儿子,太子在江淮钱袋子的实际掌管人,心腹中的心腹!
太子一党的人立刻跳出来反驳,斥责君墨寒诬告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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