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渐渐围过来，有人犹豫着接过终端。
一个戴帽子的老人按了“转换”键，输入“5英尺10英寸”，屏幕立刻显示“1.778米”。
再按“学习”键，弹出中文“你好”的发音，还有嘴型动画。
“这玩意儿还挺好用。”
老人笑了，“我孙女在伦敦上大学，说中文很重要，正好用它学学。”
广场另一头，之前摔尺子的中年男人，正用终端查附近的超市优惠。
看到“买10公斤土豆送1公斤”的活动，他眼睛一亮——家里有三个孩子，土豆是刚需。
“走，去 Tesco 看看！”
他招呼身边的人，“反正领了优惠券，不用白不用。”
警员们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都松了口气。
警长抹了把脸，对讲机里的声音都带着疲惫：“总部，抗议人群开始疏散，没有冲突，完毕。”
盘古指挥中心里，张宏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嘴角微微上扬。
洛书的通讯弹进来：“张先生，终端发放了4800台，激活率96%；32家超市的公制优惠订单，半小时内增长了300%。”
河图也发来数据：“伯明翰的舆情热度降到了45分，正面评价占比从15%升到了62%。”
“很好。”张宏点头，“让无人机再留两个小时，有人问就解答；终端后续有问题，让当地的技术人员上门服务。”
他关掉伯明翰的画面，切换到东京——那里的老人正跟着终端学认公制价签，便利店店员用双语报菜名，氛围平和了许多。
“文化融合不是一蹴而就的。”
张宏靠在椅背上，想起陈文秀说过的话——她在西川省推广农业政策时，也遇到过农民抵触新技术，最后是带着种子和农具上门示范，才慢慢被接受。
科技是工具，尊重才是钥匙。
傍晚，张宏回到家。
开门就闻到茉莉花香——陈文秀在客厅的花瓶里插了新摘的茉莉花，白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
张星华坐在地毯上，正通过全息通信跟几个外国的同学聊天，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正在演示什么。
“1英寸等于2.54厘米，1磅等于0.4536公斤，记住这两个换算率，其他的都好算。”
星华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调出一个换算小游戏，“你们看，把英制单位拖到左边，公制单位拖到右边，配对成功就能得分。”
一个戴眼镜的金发女生皱着眉：“星华，我还是记不住，2.54和0.4536太难了。”
“不用死记。”
星华调出终端APP，“你看这个‘语音换算’，说‘3英尺5英寸’，它就自动出1.0414米，考试的时候也能用——老师说联合政府允许带简易终端进考场。”
陈文秀端着水果走过来，笑着说：“你们这几个孩子，白天在学校学，晚上补课，真是用功。”
“阿姨，星华是我们班的‘换算小老师’。”
另一个黑皮肤的男生说，“他能用中文背公制单位的口诀，还能帮我们改双语作文。”
张宏换完鞋走过来，星华抬头看到他，眼睛亮了：“爸，你回来啦！我们班今天用你的‘动态优化模型’，算了学校食堂的食材采购量——用公制算，比英制快了一倍，还没算错！”
“是吗？”张宏在他身边坐下，拿起平板电脑看，“你们怎么想到用这个模型的？”
“老师说要学以致用。”星华得意地说，“我把食堂的采购数据输进去，模型自动算出每天需要150公斤大米、80公斤蔬菜，比之前人工算的精准多了，食堂阿姨都夸我们呢！”
陈文秀坐在旁边，看着父子俩讨论模型，嘴角带着笑。
她给张宏递了杯温水：“今天接到教育局的电话，说首都的中小学双语教学推进得很顺利，星华他们班的双语测试平均分，是年级第一。”
“都是老师教得好。”星华挠了挠头，又想起什么，“对了爸，我们班下周要开‘全球统一标准’主题班会，老师让我邀请你去做分享，你有空吗？”
“有空。”张宏摸了摸他的头，“到时候我带你们看全息投影，讲讲秦始皇统一度量衡的事迹——统一公制和语言，不是为了改变传统，是为了让全世界更好的消除隔阂。”
晚饭后，张宏回到书房，打开昆仑的终端。
屏幕上显示着全球舆情汇总：伯明翰的抗议已经完全平息，东京的公制接受度升到了70%，巴黎的菜市场开始同时用两种单位标价。
最下面一行是玄女发来的消息：
【张先生，已按您的要求，在全球100个文化抵触较深的地区，部署了全息投影和简易终端，后续数据会实时同步。】
张宏回复：【好，重点关注老人和传统行业从业者，提供一对一的指导服务。】
他关掉终端，走到窗边。
楼下的小花园里，星华正跟小区里的孩子玩“双语捉迷藏”——一个人用中文喊“我藏好了”，其他人用英语找，笑声传到楼上，清亮又热闹。
张宏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联合政府成立时的誓言：“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
这条路或许漫长，但只要有这样的孩子，有愿意理解和包容的人们，融合就不会只是一句口号。
科技是桥梁，文化是纽带，而人心，才是让这座桥越走越宽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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