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逊此时也走到了人群边缘,时迁如同幽灵般护在他身侧。孙逊没有上前,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知道,此刻,雷横就是那面活着的“斩律石碑”,他的凶名和力量,是维系这脆弱秩序的唯一支柱。
“是老子说的!怎么着?”疤脸汉子被这寂静逼得有点发狂,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道,“雷横!你凶!你狠!你死而复生!可你能打十个,能打一百个吗?贺彪带四百人来!你挡得住吗?留在这就是死!老子不想死!兄弟们!别被他吓住了!他……”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雷横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多余的动作。雷横那蒲扇般的大手快如闪电,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疤脸汉子的咽喉!五指骤然发力!
“呃……嗬嗬……”疤脸汉子剩下的话全被掐死在喉咙里,双眼猛地凸出,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双手徒劳地想去掰开那只铁钳般的手,双脚离地乱蹬。
雷横手臂肌肉贲起,如同绞紧的钢索,竟单手将这壮硕的汉子凌空提起!疤脸汉子喉咙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眼白上翻,眼看就要断气。
另外两个煽动的降兵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就想跪地求饶。雷横看都没看他们,另一只手闪电般拔出腰间的朴刀!
刀光在火把映照下划出一道凄厉的寒芒!
噗!噗!
两颗带着惊恐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溅了周围人一身一脸!无头的尸体摇晃了两下,颓然栽倒。
雷横这才像扔破麻袋一样,将手里已经软成一滩泥、翻着白眼的疤脸汉子掼在地上。那汉子像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脖子上五个青紫色的指印清晰可见,裤裆里一片腥臊,竟是被吓尿了。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混合着尿骚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所有人都被这血腥暴戾、毫不拖泥带水的手段震慑住了!连呼吸都停滞了。
雷横提着滴血的朴刀,刀尖指向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的疤脸汉子,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临阵退缩,煽动乱军,蛊惑抢粮!三条大罪,够老子把你剁成肉酱!”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扫视全场,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感觉头皮发麻,膝盖发软。
“都给老子听清楚了!”雷横的声音如同闷雷炸响,盖过了山风,“贺彪算个鸟!四百人又算个鸟?老子在鬼哭涧,被砍成血葫芦,照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刀剁了张闿!现在,老子比那时更强!更凶!谁敢在老子面前说个‘跑’字,谁敢再打粮仓的主意,敢不听号令!”
他猛地举起滴血的朴刀,刀锋直指广场东侧那块在火把光芒下森然矗立的青石板!
“斩律石碑上刻着什么?都给老子念出来!”
“私藏粮秣兵器者,斩!滋扰营中妇孺者,斩!临阵退缩、不听号令者,斩!”几个离得近的老卒下意识地跟着吼了出来,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
“听到了吗?!”雷横的咆哮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这就是铁律!这就是活路!想活命,就他娘的给老子拿起刀枪,跟着孙头领,跟着老子,守好寨子!砍翻贺彪那独眼狗!谁再敢乱我军心,这三条死狗,就是下场!”
他刀尖一指地上那两具无头尸体和瘫软如泥的疤脸汉子。
“拖下去!人头挂到寨门外!尸体扔去喂野狗!”雷横冷酷地下令。
几个老卒如梦初醒,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上前拖走尸体。浓稠的血迹在地上拖出长长的暗红痕迹。
整个营地鸦雀无声。刚才还蠢蠢欲动的骚乱,被这雷霆血腥的手段彻底碾碎。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看着寨门外木桩上很快挂起的两颗血淋淋、死不瞑目的头颅,看着那块在火光下仿佛流淌着血光的“斩律”石碑,所有降兵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再不敢有半分异动。
孙逊看着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乱世用重典,妇人之仁只会让所有人死得更快。雷横的凶悍,此刻就是寨子最大的护身符。他目光扫过那些噤若寒蝉、面无人色的降兵,最终落在雷横身上,微微点了点头。
“雷横。”孙逊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
“在!”雷横立刻转身,面向孙逊,微微躬身,刚才那冲天的煞气收敛了大半,只剩下恭敬。
“守寨之责,交给你。这寨墙,这寨门,是兄弟们最后的活路。守不住,大家一起死。”孙逊的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
“哥哥放心!”雷横胸膛一挺,眼神如同燃烧的炭火,“雷横在,寨门在!除非他们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他猛地转头,对着那些还处于惊恐中的降兵和老卒厉声吼道:“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等死吗?!刘三!赵老四!带你们的人,立刻给老子去加固寨墙!把能找到的石头木头全堆上去!王老蔫!带人把寨子里所有能点火的东西,油、破烂布头、茅草,全给老子收集起来!再去找粪水!越多越好!熬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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