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那一声蕴含佛门正觉的狮子吼,如同九天落雷,狠狠轰在樊瑞的心神之上!盘坐于法坛之上的樊瑞,身体猛地剧烈一晃,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他脸上那层妖异的血光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噗——!”
一大口滚烫的、带着浓烈腥气的黑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喷而出!血雾喷洒在面前那面绘制着狰狞鬼面的黑色令旗上,将旗面染得一片狼藉!他手中那面控制妖雾阵的三角黑幡,“咔嚓”一声从中断裂!
反噬!术法被强行破灭带来的剧烈反噬!
“呃啊——!”樊瑞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如同煮熟的虾米般蜷缩起来,在法坛上痛苦地翻滚!七窍之中,丝丝缕缕的黑气不受控制地溢出,那是强行凝聚又被震散的本源邪力!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那声佛吼硬生生撕裂,头痛欲裂,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
“大师兄!”守护在法坛旁的项充和李衮脸色剧变,骇然欲绝!项充丢下巨盾就想冲上法坛搀扶。
“别……别管我!”樊瑞挣扎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黑风寨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怨毒、惊骇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他看到了!透过那被佛吼和烈火驱散的、变得稀薄的雾气,他看到了黑风寨墙头上那个如同怒目金刚般的高大身影,看到了那柄寒光闪闪的镔铁禅杖!
“那……那和尚……好生……邪门!”樊瑞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血沫,“快……快走!阵破了……点子扎手!”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是一口黑血喷出,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走!”项充也是果决之辈,他深知大师兄的妖法是他们最大的依仗,如今妖法被破,大师兄遭受重创,再留下去凶多吉少!他一把扛起瘫软如泥的樊瑞,如同扛起一袋粮食,对着李衮吼道:“断后!”
李衮脸色铁青,右手小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剧痛钻心。但他眼中凶光不减,左手猛地从腰间皮囊中抓出大把幽蓝色的飞刀,看也不看,朝着黑风寨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如同天女散花般猛地甩了出去!
咻咻咻咻——!
数十道幽蓝色的寒芒撕裂残余的雾气,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暴雨般罩向寨墙!不求伤人,只为阻敌!
甩出飞刀的同时,李衮看也不看结果,转身就跟着扛着樊瑞的项充,如同丧家之犬,一头扎进身后更加浓密的山林黑暗之中,亡命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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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寨,寨门内侧。
鲁智深一禅杖顿地,震散最后一丝妖氛,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如电,扫过寨墙上欢呼雀跃的士卒,又落在下方那个被他一声狮子吼震晕、七窍溢血的狂徒身上,浓眉微皱:“哼!心志不坚,被些微末伎俩迷了心窍!废物!”
他的目光随即被寨墙根下那条依旧在熊熊燃烧的火龙吸引,以及那口架在柴堆上、被李俊安排作为“最后防线”的巨大铜锅。他看向旁边那个赤膊上身、卷发如浪、浑身散发着江河彪悍气息的汉子(李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这汉子,倒有几分急智!水火相济,破这腌臜玩意,正合用!”
李俊哈哈一笑,毫不怯场地迎上鲁智深的目光,抱拳道:“大师好本事!一声吼震散妖氛!水里讨生活的粗人李俊,见过大师!”他性格豪爽,最敬重有真本事的好汉。
“洒家鲁智深!什么大师不大师!叫俺和尚便是!”鲁智深大手一挥,声若洪钟。他目光扫过狼藉的寨墙和惊魂未定的士卒,又看了看远处山林中项充李衮亡命奔逃的背影,手中禅杖一扬,月牙刃直指溃敌方向:“那使盾的蛮牛和玩飞刀的杂毛跑了!洒家去追!定要揪出那装神弄鬼的妖道,砸碎他的狗头!”
话音未落,他魁梧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狂风,倒提着沉重的镔铁禅杖,迈开大步就要追出寨门!那沉重的脚步踏在泥地上,咚咚作响,气势惊人!
“鲁大师且慢!”孙逊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一丝急切和凝重。
鲁智深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孙逊,虎目圆睁:“首领何事?莫非怕洒家追不上那三个腌臜泼才?”
“非也!”孙逊快步上前,目光扫过鲁智深那如同金刚般的身躯,沉声道:“大师神勇,孙某佩服!然穷寇莫追,山林险恶,敌暗我明!樊瑞妖道虽遭重创,但其背后恐有隐秘,那邪阵毒烟、淬毒飞刀,皆非寻常!大师初临,地形不熟,若中埋伏,反为不美!”
孙逊说着,目光转向寨墙一处垛口。只见戴宗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正由两个士卒搀扶着走下寨墙。他的右大腿外侧,那处被李衮飞刀所伤的伤口,包扎的布条已经被黑紫色的污血浸透!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黑色,并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显然,那幽蓝色飞刀上的剧毒,此刻才真正开始猛烈发作!
“戴兄弟!”雷横惊呼一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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