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超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济南城的方向,那里城郭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他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混合着鲜血和泥浆的、狰狞到极致的笑容:
“追?!不!老子要——破城!!!”
他猛地用还能发力的右臂举起沉重的金蘸斧,指向济南城的方向,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响彻在硝烟未散的山谷:
“儿郎们!看到了吗?!凌头领用命给咱们炸开了路!于禁那龟孙子被吓破了胆!济南城就在眼前!那是咱们的军功!是咱们的双饷!是咱们的活路!跟着老子!杀进济南城!活捉李典!屠城三日——!!!”
“屠城三日!!!”
“杀进济南!!!”
残余的梁山轻骑,早已被连日血战和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爆炸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索超这充满血腥诱惑的嘶吼,如同点燃干柴的烈火,瞬间将他们心中压抑的恐惧、疲惫和暴戾彻底引爆!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眼中只剩下对杀戮和掠夺的疯狂渴望!什么疲惫,什么伤痛,全都被抛到了脑后!
索超一马当先,拖着剧痛的身体,朝着济南城的方向狂冲而去!他身后的残兵如同被血腥味吸引的狼群,红着眼睛,嗷嗷叫着紧随其后!他们不再讲究阵型,不再顾忌伤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进济南城!杀!抢!烧!
……
济南城下。
高大厚重的城墙在雨幕中沉默矗立,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城墙上,曹字大旗和守将李典的将旗在风雨中无力地飘荡。守城的士兵们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惧。鹰愁涧方向传来的恐怖爆炸声和冲天火光,如同噩梦般萦绕在每个人心头。夏侯惇将军…据说已经殉国了?于禁将军带着残兵仓惶退入城中,脸色难看得吓人。那能把人炸上天的怪物炮…会不会也来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城头蔓延。城内的百姓更是人心惶惶,家家户户紧闭门窗,街道上一片死寂。
李典身披铁甲,按剑立于城楼,脸色铁青。他刚刚安置好惊魂未定的于禁。看着城外远处那如同疯狗般扑来的、人数不多却杀气冲天的梁山残兵,看着他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如同野兽般的嗜血光芒,再联想到鹰愁涧那地狱般的景象,一股沉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济南城虽坚,但军心已乱,士气已堕!而敌人…是彻底杀红了眼的亡命之徒!
“弓弩手!准备!滚木礌石!金汁火油!都给本将备好!”李典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厉声嘶吼,试图提振士气,“守住城墙!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让这些梁山的疯狗,撞死在济南城下!”
然而,他的吼声在风雨和恐慌中显得有些苍白。不少士兵握弓弩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索超的残兵根本没有任何停留,没有任何试探!他们如同扑火的飞蛾,顶着城头上开始变得稀疏和慌乱的箭雨,悍不畏死地冲到了城墙根下!
“架云梯!给老子冲上去!”索超狂吼着,右臂抡起巨斧,狠狠劈在厚重的包铁城门上!铛!!!火星四溅!城门剧烈震颤!但济南城的城门,远比黑石堡的寨门坚固太多!
“滚木!砸!”李典在城头厉喝。
轰隆隆!沉重的滚木带着呼啸声砸下!瞬间将几架刚刚架起的简陋云梯砸断!攀爬的士兵惨叫着跌落!
“金汁!倒!”滚烫的、散发着恶臭的粪汁混合着毒汁从城头倾泻而下!被淋到的士兵发出凄厉到非人的惨嚎,皮肉瞬间溃烂!
“火油!烧!”燃烧的火油罐被抛下,城下瞬间燃起一片火海!不少士兵被烧成火人,惨叫着翻滚!
攻城战瞬间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梁山残兵如同疯魔,踩着同伴的尸体和火焰,前赴后继地向上攀爬!索超更是如同人形凶器,在城门洞下,顶着不断落下的滚木礌石和箭矢,用他那柄沉重的金蘸斧,对着厚重的城门疯狂劈砍!铛!铛!铛!每一次劈砍都火星四溅,都让城门剧烈震颤!他左臂的伤口因为剧震不断崩裂,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他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那扇紧闭的城门!
“撞车!给老子推撞车过来!”索超嘶哑地咆哮!一架临时用巨木捆扎的简陋撞车被残兵们拼死推了过来!
“顶住!顶住城门!”城内的李典也红了眼,亲自带着亲兵,用身体死死抵住被劈砍得摇摇欲坠的城门内侧!
轰!轰!轰!
撞车在士兵们的呐喊中,一次次狠狠撞击在城门上!巨大的撞击声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一个守城士兵的心坎上!城门在内外夹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门栓开始变形!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
“破——!!!”索超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吼,用尽全身力气,最后一次抡起金蘸斧,狠狠劈在城门最脆弱的一处裂缝上!
咔嚓——轰!!!
一声令人心悸的碎裂爆响!厚重的包铁城门,终于在这疯狂的、不计代价的猛攻下,被硬生生撞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断裂的门栓和破碎的木屑四处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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