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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车骑将军府。**
巨大的青州地图铺在厅堂中央。孙逊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吴用、林冲、朱武等核心谋臣将领侍立左右。
“主公!捷报频传!”时迁如同鬼魅般闪入厅内,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东线!李俊、呼延灼将军联手,大破周瑜、甘宁水师!江东舰队败退!粮船丝毫无损!东线已固!”
“南线!吕布闻下邳告急,仓皇撤军!张清将军守住穆陵关!关胜将军焚其琅琊粮草!”
“西线!张燕将军出井陉,袭扰兖西,牵制曹仁!曹仁见青州难下,吕布败退,已率军退回济北郡,加固城防,转为守势!”
“青州全境,各郡县皆已传檄而定!豪强慑服,流民归心!孔融…也还算安分。”
一连串的捷报,如同最悦耳的音符。厅内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振奋之色。
“好!好!好!”孙逊连道三声好,眼中精光爆射,“青州!从今日起,便是我孙仲谋囊中之物!金瓯补全,再无缺憾!”
他大步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青州的位置,声音洪亮:“传令!青州全境,免赋三年!自即日起,开垦荒地者,官府提供粮种农具,三年内免租!各郡县常平仓,继续开仓济贫!孤要让青州百姓知道,入我治下,非是劫难,而是新生!”
“主公英明!”朱武立刻应道,“此令一出,青州民心必如磐石!兖豫流民,将如百川归海!”
“另外,”孙逊目光转向吴用,“孔融这面‘招牌’,该物尽其用了。命其在北海择址,立‘止戈碑’!碑文由你亲自拟定,既要彰显我军‘止戈兴仁’之志,更要铭刻他孔文举‘为苍生忍辱献城’之功!将青州豪强私藏的兵器甲胄,尽数熔铸于此碑!碑顶,铸一斗大‘仁’字!”
“属下明白!”吴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是要将孔融彻底钉在孙逊的战车上,用他的名望和那沉重的“止戈碑”,为孙逊在青州的统治披上最“仁义”的外衣。熔铸私兵,既是展示力量,也是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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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北海城外。**
新立的“止戈碑”巍峨耸立,远高于当年邺城、蓟城、襄平之碑。碑身由青黑色巨石垒砌,庄严肃穆。碑顶,一个巨大的、由熔炼的万千兵器甲胄铸就的“仁”字,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而沉重的金属光泽。
碑前,人山人海。有刚刚分到田地、领到粮种的农夫,有从兖州逃难而来、惊魂未定的流民,有本地惴惴不安的士绅,还有维持秩序的河北军卒。孔融被“请”到碑前,穿着崭新的儒袍,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复杂地望着那巨大的“仁”字和碑身上密密麻麻的碑文。那碑文,用最堂皇的辞藻,讲述着孙逊“不得已”取青州以“断贼手足”、“保境安民”的“大义”,更用浓墨重彩渲染了他孔融“忍辱负重”、“为苍生献城”的“壮举”。
孙逊站在碑前,一身玄色王服(暗示进位),气度沉凝如山。他环视着台下无数张或敬畏、或感激、或茫然的脸,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也如同惊雷,炸响在那些通过细作探听此事的诸侯心头:
“天下汹汹!皆责我孙逊‘不仁’!骂我无故兴兵,侵州夺郡,残害忠良!”
他猛地一指身后巨大的“止戈碑”和那个冰冷的“仁”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凛冽:
“今日!孤便立此碑!铸此‘仁’字!让天下人看看!何谓真仁?何谓假义?!”
“青州仓廪渐实!兖豫饿殍盈野!冀州田亩得清!徐州战火纷飞!百姓要的,不是高悬庙堂、空谈误国的虚名!不是坐视万民倒悬、只会哭祭宗庙的伪善!他们要的,是仓里有粮!是身上有衣!是田里有苗!是夜里能安睡!是子孙有活路!”
“真仁者,在生民饱暖!在止戈安民!在让这乱世,少些饿殍,多些炊烟!少些白骨,多些笑声!孤取青州,行新政,活万民,此乃煌煌天理,昭昭大仁!”
“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却坐视治下百姓易子而食、路有冻死骨的诸侯!那些为一己之私,妄动刀兵,陷万民于水火的枭雄!他们,才是真正的国贼!才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此碑为证!此‘仁’为誓!孤孙逊在此立言:凡阻我生民活路者,无论其名望多高,势力多大,孤必以手中刀兵,犁庭扫穴,涤荡乾坤!还这朗朗青天,一个万民饱暖的太平世!”
孙逊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赤裸裸的、关乎生存的真理!台下,无数百姓热泪盈眶,发自内心地高呼:“车骑将军万岁!”“谢将军活命之恩!”
孔融站在孙逊身侧,听着这振聋发聩的宣言,看着台下汹涌的民意,身体微微颤抖。他明白,孙逊的“仁”,是建立在冰冷的铁血和务实的生存之上的。这“止戈碑”上的“仁”字,不是儒家的仁爱,而是乱世枭雄的活命之道。而他孔融的名字,将永远作为这“活命之道”的注脚,被钉在历史的碑文之上。屈辱?或许。但看着那些因免赋三年、分得田地而露出真切笑容的百姓,他心中那点清高的坚持,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或许…乱世之中,活着,才是最大的“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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