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张了张嘴,羽扇停在半空,竟一时无言。他被这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后勤数字和恐怖的战争潜力震住了!朱武捻须的手微微颤抖,眼中精光爆射!林冲、张燕等武将更是呼吸粗重,眼中燃烧起熊熊战火!
孙逊端坐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青铜剑柄。他深邃的目光扫过沙盘上彭城的位置,又落回诸葛亮那自信而锐利的脸上。这诸葛孔明,其志不在守成!他要用这三个月堆积如山的粮秣、喷吐烈焰的军械、披坚执锐的铁骑,硬生生砸开徐州的门户!其心之雄,其胆之壮,其谋之险,远超吴用之稳健!
“彭城…”孙逊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厅堂的寂静,“徐州锁钥,吕布屯粮之所。若得彭城,则吕布断臂,曹操侧翼洞开!”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诸葛亮,“孔明欲取彭城,以何为刃?何时为机?”
诸葛亮迎着孙逊的目光,毫无惧色,手指精准地点在沙盘彭城西北方向一处不起眼的山隘标记上——芒砀山!
“利刃,便是呼延灼将军辽东苦练之‘铁浮屠’!八百重骑,不动则已,动则必如雷霆!一击破城!”
“战机,”诸葛亮的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便在吕布被曹操蛊惑,全力南下攻伐新野刘备之时!曹操联吕灭刘,此乃驱虎吞狼,亦是吕布自掘坟墓!待其主力离徐,彭城空虚…”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斩钉截铁:
“便是‘铁浮屠’踏破彭城!断吕布根基之时!”
“好!”孙逊猛地一拍案几,霍然起身!眼中那灼热的火焰瞬间升腾到顶点!诸葛亮此计,狠、准、绝!借曹操之谋,行致命一击!将联吕灭刘的毒计,反手化为夺取徐州的利刃!
“传令!”孙逊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席卷天下的决断:
“诸葛孔明!”
“属下在!”
“即日起,总理河北四州政!孤予你全权!三月之内,务必将这七十万石粮,五百飞鸦,八百轰天雷,三千铁甲,八百铁浮屠,两万新军——给孤堆到彭城门口!”
“诺!必不负主公所托!”诸葛亮肃然领命,捧着那卷厚重的《统筹录》,如同捧着决胜的兵符。
“呼延灼!”
“末将在!”角落里,一个如同铁塔般雄壮、虬髯如戟的将领轰然踏出,正是辽东归来的呼延灼!他眼中燃烧着狂热的战意。
“着你速返辽东!督练‘铁浮屠’!三月之后,孤要看到八百铁甲,人马俱覆玄甲,冲锋之势,可撞塌彭城城门!”
“主公放心!末将定让那吕布小儿,尝尝什么叫真正的铁骑洪流!”呼延灼声如洪钟。
“林冲!张燕!”
“末将在!”林冲沉稳如山,张燕独眼凶光毕露。
“整军!备战!盯死青州周瑜、兖州曹仁!孤要这三个月,青徐前线,稳如磐石!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过黄河!”
“诺!”二将凛然应命。
一道道命令如同疾风骤雨,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从这小小的议事厅席卷而出!整个河北的战争机器,在诸葛亮那精密的统筹和孙逊的决断下,轰然开动,进入了全力冲刺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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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西区,官学农桑科。**
雨丝敲打着窗棂。宽敞明亮的学堂内,数十名年龄不一的孩童,正襟危坐。讲台上,穿着淡青色女官服饰的萧玉娘,手持炭笔,在一块巨大的涂漆木板上飞快地书写着算式。她的声音清晰而温和:
“…故,以统筹之法计之,一顷上田,深耕需壮劳力五人,五日;浅种需三人,三日;若将深耕与浅种之壮劳力统筹调配,错开农时,则仅需壮劳力六人,七日可成!省却两人之力,可另开新田!此谓‘人力之效’也…”
台下,一个偏僻的角落。太史慈穿着一身半旧的皮甲,如同最普通的护卫军士,安静地坐在小马扎上。他高大的身躯在这群孩童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他的目光却异常专注,紧紧追随着萧玉娘笔下的算式和话语。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自从那日沂水河畔血战归来,养伤期间,他如同着了魔般,一次次来到这官学农桑科的窗外,听着里面讲授那些关乎耕种、水利、算学的“实学”。起初是好奇,是震撼,后来…渐渐成了一种心灵的皈依。
他亲眼看着萧玉娘——一个女子!在这肃穆的官学讲台上,用最朴实的语言,讲述着如何让土地多打粮食,如何让百姓少费力气!那些精妙的统筹之法,那些实用的农具图样,那些关于节气、土壤、灌溉的知识…每一样,都与他过往所知的“圣贤书”截然不同!每一样,都指向一个最朴素的真理——让更多人,活下去,活得更好!
窗外的雨声淅沥。太史慈的目光,却穿过雨幕,仿佛又看到了青州北海城下,那些排队领粥的流民眼中麻木的感激;看到了坡下寒风中倔强摇曳的嫩绿麦苗;看到了沂水河岸,八百死士点燃自身化作火龙时,那照亮绝望黑夜的决绝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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