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6月12日复工DAY001,晚上
地点:蒙兰市罗兰岛,分析室
罗兰岛的夜晚静得只剩海浪声,分析室的暖光灯却亮得通透,把七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铺着浅灰色桌布的长桌上。我(何风生)坐在桌首,旁边是捧着笔记本的王思宁,韩亮靠在桌边,手里转着一支笔;对面的克兰俊、克兰强坐得笔直,克兰梅和克兰琴挨着,姐妹俩的指尖都悄悄攥着衣角——作为克兰家的孩子,他们比谁都盼着从今晚的数字里,挖出点关于家人的线索。
桌上的东西不多,却摆得规整:三个透明保鲜盒里装着蔬果,盒身贴着醒目的白色标签,分别写着“西瓜(58)”“黄瓜(53)”“南瓜(96)”,像是三个待破译的密码盒;旁边散落着几张米黄色便签,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12、24、36、48、65、86,其中13、8、15三个数被红笔圈了一圈又一圈,墨迹晕开一点,像是今晚最核心的钥匙,牢牢钉在桌面中央。
“先从13开始算吧,这是之前排查到的第一个关键数。”王思宁率先打破沉默,她拿起一支黑色水笔,笔尖在空白的演算纸上顿了顿,随即流畅划过:①13-12=1;②24-13=11;③36-13=23;④48-13=35;⑤65-13=52;⑥86-13=73。每写完一个,她就抬头看一眼克兰俊,对方轻轻点头,确认数字和之前的线索能对上。
韩亮见状,伸手从她手里接过笔,身子往前凑了凑,指尖点了点便签上的“8”:“该算这个了。”笔尖落下,算式跟着浮现:⑦24-8=16;⑧36-8=28;⑨48-8=40;⑩65-8=57;?86-8=78。他写得快,数字歪歪扭扭却清晰,写完还特意把“78”圈了圈,“这个数之前在海边的礁石缝里见过,对应着一块碎布料。”
最后我接过笔,目光扫过最后一个核心数“15”,笔尖在纸上轻划:?24-15=9;?36-15=21;?48-15=33;?65-15=50;?86-15=71。写完最后一个“71”,我把笔放下,16个结果像一串密码,整整齐齐列在纸上:1、11、23、35、52、73、16、28、40、57、78、9、21、33、50、71。
克兰俊立刻凑过来,手指点着数字一个个数,指节因用力攥拳而泛白,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些数……对应着之前在岛上记录的16个线索坐标,1是山顶的老榕树,11是西边的浅滩,23是……”他的话没说完,突然顿住,因为克兰梅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
“不是坐标,”克兰梅抬起头,眼眶已经泛红,声音发颤却很清晰,“最后结果……是克兰馨。”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聚到她身上,她指尖轻轻划过那串数字,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一字一顿道:“1对应‘克’,11是‘兰’,23是‘馨’……这些数字拼起来的,就是克兰馨的名字。还有生日——52拆成5和2,73拆成7和3,拼不出的用坐标日期补,最后算出来,她失踪时17岁,生日是2000年6月10日。”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连韩亮转笔的动作都停了。窗外的海浪声裹着夜风,从半开的窗户里飘进来,带着点咸湿的凉意,吹得桌上的便签纸轻轻晃了晃。克兰敏一直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桌角的木纹,指腹蹭得发白,良久,她才慢慢抬起头,眼里通红,却没掉眼泪,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清晰:“可……克兰敏为什么会走失?”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咚”地砸进分析室的沉默里。我们算出了克兰馨的关键信息,像是在迷雾里摸到了一点光,可这道光刚亮起来,就被克兰敏的这些问题分别拽进了更深的绕巷——克兰馨的失踪和克兰敏的走失,到底藏着什么关联?没人能立刻接话,桌上的数字仿佛也变得陌生,静静躺在纸上,等着被继续破译。
又沉默了一会儿,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克兰敏的父母。老两口接到消息就赶来了,听完我们的说明,接过那张写满算式的纸,反复看了好几遍,红着眼眶叹了一声又一声,没多停留,只说“不打扰你们查案”,就领着克兰家的孩子们回去了。
送走他们,分析室里又只剩我们七个。王思宁把便签和算式纸叠得方方正正,仔细收进标着“克兰案”的蓝色档案袋里,拉上拉链;韩亮拿过抹布,把长桌擦得干干净净,西瓜、黄瓜、南瓜的标签一一归位,摆回墙角的储物柜;我走过去,关掉了桌头的分析台灯,只留着门口那盏小壁灯,暖黄的光线刚好照亮门口的路,不至于让人在夜里磕绊。
“都累了,先睡吧,”我走过去拍了拍韩亮的肩膀,目光扫过另外两人,“克兰敏的事急不来,明天我们再对照线索,一点一点查。”几人都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各自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地关掉分析室的主灯,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打破罗兰岛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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