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10日,复工DAY29(驻扎泉县调查DAY10),中午。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一声尖利的怒吼猛地划破派出所接待室的沉闷,门被用力推开,倪清鸢踩着高跟鞋快步闯入。她身着剪裁利落的白色职业套装,长发束成高马尾,精致的妆容下,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眼底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径直冲到鲁所长办公桌前,双手重重拍在桌面上。
“鲁所长,我昨天就跟你们强调过,张婷现在处于严重的创伤后应激状态,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接受心理干预!”倪清鸢的声音带着颤音,既是愤怒也是焦急,“可你们呢?把她留在这种充满争执、满是负面情绪的地方,任由过去的创伤被反复撕扯——你们这是在调查案件,还是在毁了一个人?!”
她转头看向蜷缩在角落、眼神涣散的张婷,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陡然加重:“还有那些所谓的‘证据’,那些能勾起她痛苦回忆的东西,为什么不及时收起来?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现在的心理防线有多脆弱?再这样下去,她很可能会彻底崩溃!”
鲁所长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怼得一愣,刚想开口解释,就被倪清鸢再次打断:“我不管你们的案件有多紧急,心理干预不能停,更不能被你们的调查方式干扰!现在,立刻给我安排一间安静的房间,我要带张婷做紧急心理疏导,任何人都不准打扰!”
“行了!”
张婷猛地从角落站起身,眼神里满是戾气与嘲讽,死死盯着倪清鸢,“你就是个大骗子!你说的那些狗屁心理疏导、创伤修复,全都是废话!”
她向前逼近两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控诉:“我母亲就是把鲁家的五十万私吞了!她就是自私自利,就是毁了两个家的罪人!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为什么还要替她找借口,还要让我原谅她?你懂不懂啊!”
倪清鸢脸上的怒火瞬间僵住,瞳孔微微收缩,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她没想到自己费心费力想要疏导的对象,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将她所有的努力都斥为“废话”。
几秒钟的沉默后,积压的怒火与委屈瞬间爆发。倪清鸢猛地转身,一把拉开旁边的椅子重重坐下,椅背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双手抱胸,胸口剧烈起伏,精致的五官因愤怒而微微扭曲,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我骗子?我废话?张婷,我掏心掏肺想帮你走出阴影,你却把别人的善意当成驴肝肺!你母亲的错自有法律和道德评判,但你非要抱着仇恨把自己逼进死胡同,谁也救不了你!”
“行了!”张婷冷笑一声,眼神里的嘲讽更甚,死死盯着倪清鸢,“别真把自己当救世主,觉得多了不起似的——你根本就不懂这里的事,也不懂我!”
她抬手直指门口,语气冰冷又决绝:“还有,搞清楚状况,这里是SCI调查组的驻扎地,是查案的地方,不是你撒野闹事的场所!不想在这碍眼,就赶紧走!”
倪清鸢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胸口仍在剧烈起伏,眼底却燃起了不服输的火苗。她死死攥着拳头,目光扫过在场的SCI成员,声音又急又利,带着破釜沉舟的架势:“闹?撒野?你们觉得我是来无理取闹的?好!今天我就用嘴跟你们‘踢馆’——”
她往前半步,语气陡然加重,字字清晰:“我不用拳头,就用事实和逻辑跟你们掰扯!张婷的心理状态、案件里被你们忽略的情绪线索、还有你们调查方式里的漏洞,我一条条说给你们听,看谁能辩得过我!”
“行了。”我沉声道,目光直视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眶,“你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咨询师,也不是来挑事的‘踢馆者’——你只是个见不得别人受委屈、拼尽全力想拉人一把的普通人,一份无私的善意而已。”
倪清鸢脸上的凌厉瞬间褪去,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僵在原地。她攥着拳头的手指缓缓松开,眼底的怒火渐渐被茫然取代,愣了几秒后,眉头微蹙,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困惑:“我……我只是想帮她?可她刚才说的那些,还有你们的调查……我真的没做错吗?”
“当然。”我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目光始终落在她茫然的脸上,“你打心底里不相信张婷说的‘母亲私吞钱财’,也没真正接纳她被创伤裹挟的怨恨——你只是固执地觉得自己的疏导方式是正确的,觉得她‘应该’走出阴影,却忘了先听她把心里的苦说完。”
倪清鸢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半步,扶住身后的桌沿才勉强站稳。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半晌才挤出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恍惚:“我……我只是想让她别再钻牛角尖,可我竟然……从来没真正信过她的话?”
“我钻牛角尖?”张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提高音量,眼眶泛红却带着尖锐的嘲讽,“你疯了吧?真正抱着执念不肯松手、钻牛角尖的人是你啊!你连我亲身经历的痛苦都不肯信,只会拿着你的‘心理理论’指手画脚,你到底懂不懂自己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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