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贪婪、暴戾、嫉妒…… 这些负面情绪根植于生灵本性,只要有生灵存在,负面道则便会不断滋生。” 林夜望着壁画上记录的一次次万劫惨剧,语气凝重,“上古道祖们试图以封印、剥离的方式消除负面道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平衡之道的真谛,不仅是道则层面的平衡,更是生灵心性与欲望的平衡。”
李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落在通道尽头的光亮处:“师父,前面就是轮回回廊了吗?”
两人顺着通道继续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走出漆黑的通道,踏入一片广阔无垠的空间。这里便是轮回归墟的外层 —— 轮回回廊。
回廊之中,没有实体的墙壁与地面,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条淡蓝色的光带,如同河流般纵横交错,流淌不息。每一条光带中都蕴含着无数碎片化的画面与气息,正是万界生灵的轮回轨迹:有尘界修士渡劫失败后的不甘与转世重生的懵懂;有灵虚界情侣相守千年后的分离与来世重逢的喜悦;有玄黄界帝王争霸天下后的孤寂与轮回为平民的淡然;也有鸿蒙界古圣寿元耗尽后的释然与回归本源的平静。
这些光带散发着温和的轮回之力,却也夹杂着一丝微弱的负面气息 —— 那是生灵轮回过程中未消散的负面情绪,日积月累,便会成为负面道则的养料。
“轮回回廊,记录万界生灵的因果轮回,也承载着无尽的负面情绪。” 林夜运转道祖之力,感应着光带中的气息,“这里的第一重考验,便是‘因果劫’。我们会被卷入他人的轮回轨迹,直面其因果纠缠,若无法保持道心清明,便会被因果反噬,沉沦轮回。”
话音刚落,周围的光带突然剧烈波动起来,无数画面与气息朝着两人汇聚而来,形成一道巨大的因果漩涡,将林夜与李念卷入其中。
林夜眼前景象突变,他发现自己身处尘界青荒的落云村,正是他年少时生活的地方。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翘首以盼,正是将他抚养成人的张婆婆。而不远处,一群黑风寨的修士正手持刀兵,朝着落云村冲杀而来,为首的正是当年杀害张婆婆的黑风寨三当家。
“小夜,快逃!” 张婆婆将他护在身后,苍老的身躯挡在刀兵面前,眼中满是决绝。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物,熟悉的绝望与愤怒,如同潮水般涌入林夜的脑海。这是他轮回中最深刻的执念之一,也是他踏上修炼之路的最初动力。因果漩涡试图勾起他心中的仇恨与执念,让他沉溺于过往的恩怨,无法自拔。
“这是因果幻境,并非真实。” 林夜心中清明,道衍道力流转,平衡之道瞬间运转。他没有像当年那样冲动地冲上去与黑风寨修士死战,而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幻境,心中没有仇恨,只有对过往的释然与对张婆婆的感念。
“张婆婆,多谢您当年的养育之恩。” 林夜对着幻境中的老妇人深深鞠躬,“过往的恩怨早已了结,黑风寨已灭,落云村如今安宁祥和,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随着他的心结解开,眼前的幻境如同泡沫般消散。因果漩涡中的负面情绪无法再影响他的道心,反而被他的平衡之道转化为纯净的道则之力,滋养着他的道基。
而另一边,李念也陷入了因果幻境之中。他看到自己的父母在一次妖兽袭击中为了保护落云村而牺牲,年幼的自己在尸体旁哭泣,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仇恨。幻境中,当年的妖兽再次出现,朝着他扑来,引诱他释放心中的仇恨,修炼魔道道统,以杀戮复仇。
“爹娘……” 李念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愤怒,体内的负面情绪被瞬间点燃,道心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念儿,稳住道心!” 林夜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响起,“仇恨只能滋生负面道则,唯有放下执念,才能掌控因果,而非被因果掌控!”
李念猛地惊醒,想起林夜传授的平衡之道,强行压下心中的仇恨。他看着幻境中父母的身影,轻声道:“爹娘,你们是为了守护而死,我不能让你们的牺牲变成我堕落的理由。我会守护落云村,守护更多的人,这才是对你们最好的告慰。”
随着他的心结解开,幻境也随之消散。李念的道心变得更加纯粹,体内的微弱轮回印记也愈发凝练,对轮回之力的掌控又进了一步。
因果劫消散,轮回回廊中的光带恢复了平静。林夜看着李念眼中的成长,满意地点点头:“因果劫考验的是道心与执念,你能顺利通过,说明你的道心足够纯粹,日后必能有所成就。”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轮回回廊,踏入归墟的中层 —— 万劫殿。
万劫殿比轮回回廊更加广阔,殿内矗立着九座巨大的黑色石碑,每一座石碑上都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与画面,正是九次万劫的完整记录。石碑周围萦绕着浓郁的负面道则气息,形成一道道黑色的劫气漩涡,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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